第291章：让长官先走！
此次支援行动，中央海军出动了第一舰队的所有轻巡洋舰和运输机，包括旗舰平海号、逸仙号、海容号、海筹号；运输舰普安号、华安号、定安号。
其中普安号2305吨，华安号3318吨，定安号1242吨。
而舰船的运输能力，根据舰船类型和运输类型不同，也有所不同。
比如二战时期的第一吉田丸号，是一艘5425吨的商用货船，被征用后运输日本陆军第32师团步兵第210联队主力，以及步兵第233联队，野炮第32联队、辎重第32联队、野战医院、通信队的部分兵力，合计陆军3446人。
也就是说这类货船运输带装备的部队，只有大概一半左右的运输能力。
而又比如5131吨的顺阳丸号货船，战时主要负责转运劳工、苦役和俘虏，被击沉时总计死亡5689人，幸存者723人，总计搭载运输6412人，远远超过货船的吨位。
所以中央海军派来的这三艘海军运输舰一次最多只能带走八千人左右，而且还是丢弃了武器装备的士的兵。
这对于十二万国军来说，无疑是杯水车薪。
所幸蒋委员长也想到了这一点，命人给江浙财团发电，在江浙地区动员了二十余艘货船，日本前来支援的台湾分舰队不仅出动了两艘轻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也带来了三艘一千吨到三千吨级的运输舰。
这样，整个救援舰队的运输能力达到了四万多吨，一次可以运输四万多名士兵。
当然，这只是理论上的运输能力，由于文圃山周围没有大型码头，只有一个渔业小型码头，而且舰队来的匆忙，也没有带太多的小型船只，上千吨的运输舰不可能直接冲上岸边的。
所以当中央海军第一舰队抵达文圃山周围的九龙江北港湾后，反而陷入了有点尴尬的境界。
三艘运输舰先进入了九龙江北部湾，文圃山下的数万国军士兵们看到海军舰队，特别是运输舰的到来，都兴奋地扬起了手中的军帽，然后撒腿往江水里跑去，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军官们试图阻止这些士兵，让他们有秩序地上船，但早已被红军和重炮打崩溃的国军士兵们根本不听这些军官的喊话，直接跳入了冰冷的江水中，向海面上两公里外的三艘运输舰游去。
三艘运输舰上也放下了几艘小船开往岸边，准备接人。
但刚把小船放下，就看到岸边的国军士兵们犹如丧尸群一般汹涌而来，也吓了他们一跳。
然后汹涌的江水突然翻滚起来，一个暗流，冲散了不少士兵。
华安号上的舰长看着这些士兵，冷漠地给陆军发电。
“总司令，岸边的士兵出现了炸营的现象，很多士兵不顾军官的指挥和江水的汹涌，直接跳进了江水里向运输机游去，华安号舰长询问是否可以开炮。”通讯参谋带来了一个令人悲痛欲绝的消息。
蒋鼎文从教堂制高点看着江边出现的混乱，忍痛道：“把宪兵队派上去，在江边隔绝出一条封锁线，再给舰队发电，允许他们炮击江面上的逃兵！”
他知道，一旦事态扩大，整个文圃山下的八万大军都会溃败，所以只能把这些混乱的分子先给解决掉。
“是！”
很快，普安号上的两门47毫米火炮对着江面上开火，宪兵队把海岸线封锁了，甚至架起了机枪，不允许士兵们无脑地冲下海去。
枪炮声和宪兵队的刺刀让岸边的士兵们冷静了不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最先冲出去的两千多士兵任由冰冷的江水冲刷，被炮击警告之后，负责运输的小船也绕开这群‘逃兵’，迂回了一个圈，从北方一点的位置登陆。
接着，自然是高级军官们最先撤离，包括总指挥蒋鼎文和副总指挥刘兴、以及手下的几个师长，纷纷以各种理由跟随蒋鼎文撤上船。
但这样的话，文圃山下的几万国军就没有人指挥了，必然会乱作一团，所以一定要留下一个指挥断后之人。
蒋鼎文环视一圈自己手下的师长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不敢与蒋鼎文对视。
倒是张治中，主动站出来，自愿留下来指挥部队撤退。
让其他人松了口气。
“文白兄，断后的事，就麻烦你了！”蒋鼎文重重握住了张治中的手，又补充道：“但你也一定要及时撤回来啊！如果赤匪进攻凶猛，有些部队还是可以不用管的！”
毕竟张治中是蒋委员长的亲信爱将，让他断后可以，但若是死在了这里，蒋鼎文可不好跟委员长交代。
“卑职明白！”张治中不卑不亢道。
蒋鼎文也没有再说什么，率先撤退。
为了让蒋鼎文从沧海教堂安全撤到海边登上船只，警卫们还大声喊着‘让长官先走’的口号，驱赶着周围的国军士兵。
不过蒋鼎文和刘兴等高级军官并不是直接坐船撤往运输舰，而是乘船去了第一舰队旗舰平海号上。
随着蒋鼎文等高级军官的撤退，文圃山下的数万士兵们又有慌乱的迹象了，幸好张治中站了出来，安抚了即将暴动的士兵们，才让撤退继续进行。
但是仓惶之下，第一天仅仅撤退了三千多人。
入夜后，撤退依然在继续，但北方和西方的红军攻势也越发猛烈，连夜里都能听到爆炸声传来，让文圃山下的士兵们惶恐不安。
“这样下去不行啊！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加速撤退速度的？”平海号舰长室内，蒋鼎文看着手下的汇报，一个白天才撤退了三千多人，要撤完岸上的八万人，得多久的时间啊！
于是他向两位海军将领求助。
陈季良看了看陈绍宽，后者打了个哈欠，坐在椅子上就准备睡觉了，并没有理会蒋鼎文的意思。
场面有点尴尬，陈季良说道：“办法倒是有，我看文圃山下海沧教堂周围的水深有十米以上，可以让军舰进入距离岸边八百米左右的位置，然后派小船运几根坚固的绳索去岸边，我们在面向岸边的船身挂一层登陆网，让岸上的士兵们抓着绳索游过来……”
蒋鼎文点了点头，这样的劣势就是，可能会有不少体力不支的士兵被海水冲走。
不过现在时间最重要。
于是蒋鼎文同意了这个方案。
海军迅速下达命令，让三艘海军运输舰先这样做，仅仅一个晚上，就装满了八千人。
随后三艘运输舰开始向北方杭州湾的方向驶去，其他民用货船才开始以五艘为一队，开始靠近岸边。
第二天依然成功装满了两万士兵，然而此时岸边的断后部队传来一个消息，北线李默庵的第十师崩溃，同安失守，第十师和第三师疯狂败退五十里，直到在灌口镇遇到张治中部署的接应部队，才止住溃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