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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现代言情 > 你在天南,我住地北 > 第116章 最后安排拖予他人

“你这是什么意思?”蔺易胜顿时愤怒起来,“难道你不希望她过得简单快乐吗?难道你不也喜欢她吗?”

喜欢……这两个字像是细小的两颗石头,跳跃着跌进了心井,激起层层波纹,却又不曾掀起大浪。

蔺瑾谦摩挲着紫砂茶杯的手指一顿,默然片刻,他一如刚才冷淡地说道:“胜,人的感情并不是只有喜欢这一种?”

“那还有什么?”蔺易胜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反问。

蔺瑾谦垂眸道:“佛曰,人生有八苦,生老病死,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你说,除了喜欢,剩下的又是什么?”

爱别离,怨长久,求不得,放不下……这十二个字像魔咒般在蔺易胜耳边回荡——求不得,放不下!

孩子,你今生求什么?

我不知道。

你还小,现在不知道将来一定会知道,切记,今生求不得,不如修来生。

“我只求阿黎平安,快乐,再无烦恼,不被卷入无端之争。”千万思绪涌上来,比潮水还汹涌,却在褪去的一瞬间,仿佛理清,蔺易胜看清了毕生所求,喃喃着自言自语地说道。

对面的蔺瑾谦却是一怔,不妨蔺易胜会说出这样的话,他几不可察地微微拧眉,来不及问他,就见他已抬起一双过分明亮的眼,郑重地望着他,“人生八苦我没听过,但我在小镇的时候,认识一位叔叔。”

“所有人管他叫‘来生叔’,他说之所以叫这个名字,是因为有句佛言说‘今生求不得,不如修来生’,既然今生求不得,我便求别的可以吗?”

如果注定不能和她相守,那就求保她平安,换一个人去守她无恙,这样可好?佛祖,如果你看到我已放下执念,能否许我这一个微小的请求?

蔺瑾谦不说话,不是刻意不说,而是被蔺易胜眼中的诚恳和认真震惊得说不出话。

蔺易胜紧盯着蔺瑾谦,再次请求道:“大哥,你带她走吧,远离这一切纷争!”

……

远离这一切纷争……蔺瑾谦依旧沉默不语,手中茶杯彻底放下,又抓起茶案上的佛珠慢慢转动,他眸光幽深,眉宇冷峻。

“大哥!”

“你走吧,胜。”蔺瑾谦终于开口,却是放下逐客令,“今天就当没有来过,我也当你没有说过这样的傻话。”

“不,我说过就是说过!你带阿黎走,我会履行一个继承人应履行的义务!”

蔺瑾谦闭眼摇头,“到了现在,不再是谁想离开就能离开的!但是你可以走,离开梨花溪,去做你该做的事情,以后都不要再来找我了,更不要提带阿黎走的话!”

“大哥——”

“罗赫!”蔺瑾谦扬声喊道,“送六少离开!”

罗赫一直守在门外,听到蔺瑾谦吩咐,便做了请的手势,“六少,请随我下楼。”

蔺易胜皱紧了眉头,垂在身侧的双手亦紧紧攥着,还想要说什么却已不能够,因

为蔺瑾谦已转身背对着他,显然不会再多言。

他松开拳头,走之前做了最后的请求,“如果阿黎回来了,希望你能看好她,再一再二就有再三,下一次不知道有没有这么幸运了。”

……

这一日,梨花溪访客颇多,送走蔺易胜没多久,一年来登门不超过五次的侯奕竟然也亲自到访,一下了车就熟门熟路地冲上二楼,直奔书房而去。

侯奕几乎是把门撞开的,脚步才迈进,已迫不及待地说道:“你蔺家的事情恐怕是不能顺利进行了!”

丢下这样一句话,他就在茶案前坐下,自主自觉地倒茶喝,竟像是赶了很远路途渴水的人,一口气连喝了三杯,这才正眼看向蔺瑾谦。

瞧着他仍旧一副风轻云淡波澜不惊的模样,他不悦地蹙眉,“你没听到我说的?”

“是你太太发现了端倪?”蔺瑾谦回道,视线没有从经书上移开。

原来他早就知道!侯奕重重泄了口气,“你什么时候知道的?”

“我并不知道,只是推测。”

“你连这个都能推测出来?”侯奕惊愕万分,复又调侃道,“果然是一天天不需要劳作,有的是时间去推测,脑力活动也不轻松吧?”

蔺瑾谦睨了他一眼,复又阅读着佛经,然而眼底的字迹却瞬间变得烦乱,他看不进去,只有那一句“今生求不得,不如修来生”在耳边回荡。

“阿奕。”他唤了一声。

侯奕顿时正襟危坐,喝茶的动作都变得紧绷,“怎么了?”

“我求你一件事。”他望着佛经道。

侯奕蹙眉,莫名感到沉重,直觉那件事不是他能做到的,不问是什么,他直接拒绝,“不要求我,我办不到!”

“你办得到!”

“办不到!”

“只有你可以!”蔺瑾谦抬眸,对上侯奕的眸子难得涌现出无助和哀求。

侯奕闭眼叹气,这下喝茶的兴趣已无,他转到榻榻米上躺下,分明是懒散的姿态,他说话时却透着无尽的无奈,“连你都办不了的事情,我又怎么能办到?”

蔺瑾谦合上佛经,佛珠还攥在手心,修长的手指拂过书页的封面,他像是没听到侯奕说的话,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自顾自地说道:“今天蔺易胜来找我,跟我说了一句话,今生求不得,不如修来生。”

闻言,侯奕不禁坐起身,愕然地望向他,这话居然是从蔺易胜嘴里出来的?

“可惜我读了那么多佛经,却没有读到这一句。如果我早些时候读到,局面就不会发展到今天的地步,终究是我听到的太晚了,想要收手已不能。”

从他的平淡叙述中,侯奕却仿佛听到了心痛和忏悔,可为何要忏悔?错的又怎么是他?!

侯奕冷嗤了一声,“今生都求不到,谁要修来生?说的倒是轻巧,换他在你的角度,他能吗?”

“阿奕,这一点你错了,他能,他真能。”蔺瑾谦长叹一声,想到今日的请求,就像被一块

大石压住,“他已不再强求要和阿黎在一起,而是让我带阿黎走。”

“一时的障眼法,真是奇怪,你居然还听进去了!”侯奕又是反驳,满脸的不屑,“还是说你真相信,他并不想做你蔺家的继承人,当年的事情,他真没参与其中?”

“不管你信不信,反正我是不信!”侯奕起身,火气冒上来的瞬间,即便话没说完,他也不想多待,“你的这个六弟不是简单的角色,我当初可是亲自领教过的!”

说罢,他提步就走,到了门口又想到了什么,转过身道:“你怎么不去调查一下,他年少体弱多病到底是哪方面生病?怎么去了一趟者荷小镇,连医生都没怎么请,就治愈了?”

“你以为我没查过吗?”蔺瑾谦反问,侯奕离去的步伐又因此顿住,“躁动症,因小时候六叔去世留下过重打击,整个人变得惶惶不安而引发的。”

所以去了小镇,山清水秀,人情淳朴,不容易被纷争纠葛所牵扯触动,只有快乐平和的生活,久而久之,情绪就稳定了下来?

躁动症的治愈只需要如此?侯奕当然是不会轻易相信,从医多年,虽然并非那一领域,可单纯的想一想,他都觉得不切实际!

收起离开的念头,侯奕折回榻榻米上坐下,神色也变得沉重起来,“我不和你谈蔺易胜,他什么病好没好是他的事,我只想告诉你,舒莞已经推测出,六年前的那次绑架是你们蔺家内部所为!还有——”

“她推测出你并未彻底放弃继承人,这些年的退出不过是为了最终的回归,至于你的太太穆黎。”侯奕顿了顿,“她还没有想通,你为什么要娶她。不过我提醒你,她和那个杜笙,她的师兄,不是你能忽略的。”

蔺瑾谦不以为意,唇角微弯,甚至还有些欣喜,“那你就让她顺着这个思维推测下去,认为我是想夺回继承人的位子,这也没什么不好。”

“诶,你——”

“我也不和你说这个,我求你做的事情还没有说。”

“我说了办不到!”侯奕头一扭,说着不肯答应不肯去做,人却踏实地坐在榻榻米上,像是在等待蔺瑾谦开口详说。

蔺瑾谦起身,从书桌里取出了一张卡递给侯奕,“这笔费用你拿着。”

“干什么?”侯奕迟疑着接下,却是果断地问。

蔺瑾谦在他身旁坐下,“你帮我去一趟者荷小镇,去把先前他们经营的客栈买回来。”

“然后呢?”

“你找人经营,剩下的钱你就替我保管着,如何支配你来决定,只不过支配的原因,只能是因为她。”

她?侯奕蹙眉——是穆黎?他立刻丢下那张卡,霍然起身,“你这算是什么?做最后的安排吗?不都计划好了吗?”

“计划又怎么赶得上变化?”蔺瑾谦捡起卡,固执地塞进了侯奕衣兜,“阿奕,这些年来我就只有你一个朋友,比兄弟都要亲,我把她托付给你,还有小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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