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现在这个样子……”
“这和我无关。”蒙戈的表情有些苦涩：“这么多年来第一次有人上门交易，现在还处于‘付定金’的环节。自不知道多少天以前有鲜血流进来，‘交易’就被迫开始了。可直到现在它们的‘定金’也没缴完，这些多余的‘货款’现在就存在我的身体里，所以我才被撑得无法移动。”
蒙戈艰难地试图抬起后脑勺，几秒后就放弃了。
“父灵在上，第一笔交易就这么大手笔，已经超过了上限，接下来到底该怎么继续进行下去？我都替你们担心……”
“我们？”夏亚摇头：“这事和我没关系。”
“没关系？你在放……放心吧，这里没外人，您还骗我干什么？”
“真没关系。”夏亚不禁皱眉：“你的意思是……因为和我有关系，所以才骗我去碰这扇门？”
蒙戈讪讪地笑了笑。
“那交易内容是什么？”夏亚问。
“就是‘开门’……”迟疑片刻，两人的主仆关系驱使蒙戈说了实话：“当时你表现出的‘最强烈愿望’是打开门离去，身为管理者我本该加以引导来完成交易，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而是选择了‘默认’。”
夏亚一时无语。
淦！
差点就被诓了！
可要是这么想，如果自己不打岔，教会费尽心机花了这么久才凑齐了成吨的鲜血用于“充能”，结果就是用交易换了一次毫无意义的“开门”……他要是圣座，估计得气晕过去！
“如果我没出现，你也打算这样做吗？”夏亚问。
“是的。”
“你就不怕那个人恼羞成怒，宁愿祸害身边人也不选择第二条路？”
蒙戈默然不语。
“你可能想着，如果第一次交易没能拿到想要的东西，那个人多半会无力进行第二次交易……就像一生二，二生四，四生八无穷推演下去，只要卡死在第一步就没问题。”夏亚笑道：“可你万万没想到‘对方’一上来就是如此大手笔，这种能力无需从你这里获得什么就能将交易继续下去……”他撇撇嘴，“没看出来，你还是一个心系红土草原的‘明君’啊，蒙戈。”
蒙戈没回答，僵硬地挤出一丝谄笑。
“这、这次不用那些算计了，这件事会在您的手中终结吧……”
此时的蒙戈，眼里完全看不到那个霸气勇武的战神风采，笑得有些谄媚，有些卑微，但更多的，居然是哀求。
他尽可能地放低姿态，渴望从夏亚嘴里听到一个肯定的答复。
饶是夏亚对他印象不好，此时也不禁在心里叹了口气。
“可我不是交易的发起人。”他摇摇头：“而且我很好奇，你为什么如此笃信是我？”
“买家的信息就写在门的右下角，您可以去看！”
夏亚狐疑地凑过去，可还没等他看到字，就听到了系统提示。
【交易完成。】
【距离下一次交易，还剩364天23时59分59秒……】
哈？？？
第53章 祝你好运
“草！我买什么了？？”
夏亚惊了，怎么忽然就交易完成了？？
他回头怒冲冲地看向蒙戈，表情一变。
这货就当着他的面开始缩水、缩水……
眨眼的功夫，这座肉山就变成了一个两米出头，浑身肌肉虬结的兄贵，与穆鲁的确有几分相似，可这杀气腾腾的眼神却把穆鲁秒杀成了渣渣，简直就是战神再世！
这卖相，拿出去振臂一呼，再度统一红土草原也不是问题啊！
夏亚盯着他，蒙戈也注意到夏亚在盯着自己，顿时腿一软，单膝跪下。
“老大！”
“谁特么是你老大，我小弟是辛洛斯，你还不配。”
蒙戈额头上滴下一滴冷汗，心里头却骂开了。
你吹尼玛呢！
还辛洛斯是你小弟……
你咋不说圣灵是你爹呢？
“老大……您、您说笑了……”
“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我不知道啊，交易它就完成了……”
“你特么是‘门中人’你不知道？？’”夏亚怒道，骂了两句，扔下蒙戈，自个儿蹲在角落研究起这扇门来。
右下角的确写着他的名字，而且用的古代文字。
可他又看了一遍这扇门，始终没发现哪里存在相关提示。
不用他呼唤，弥修亚已经出来检查了，但她同样皱着眉头。
只见她绕着门来回走了两步，忽然向前一探，整个人穿门而过，去了外面。
夏亚看呆了！
就算弥修亚可以随时消失出现，可她也像个普通人一样遵循一切他遵循的规律，没法穿透物体，没法凭空升高，就连攀爬都与常人无异，无非是身体轻了点，与他人之间没有碰撞体积而已……
现在怎么就特么穿出去了？？
她又穿了回来，这次对夏亚说道：“外面都是血，平白无故多了好几公分的厚度，都凝固了……”
夏亚立刻扭头看向蒙戈。
“老大？”
“你的赘肉呢？”
蒙戈一挺胸，傲然道：“我几百年前就没有赘肉了！”
“放屁，我问你刚才！”
“我……我不知道……”
“你知不知道交易完成后我支付的钱去了哪儿？”
“这是我作为‘卖家’完成的第一笔交易……”
“老子真是……”
砰！
夏亚一拳狠狠砸在门板上。
“没用啊你！”他怒道。
这时，蒙戈忽然声音颤抖地叫道：“老、老大……”
“怎么？”
“您的第一笔交易……代价是‘一滴血’……不、不是储存在我身体里的那些……”
夏亚猛的愣住。
代价是一滴血……
关乎心底夙愿的交易……
这特么简直是送分题啊！！
他立即拿出那枚来自麦卡的罗盘。
果然，此物一经拿出来就忽然自己飞了起来，仿佛一块铁，被磁铁做成的门吸附上去。
门上刻着一个精密的第二纪元建筑，象征性建筑物是一块旋转的圆盘，但圆盘的位置是凹陷的，初见没觉得有什么别扭，现在随着罗盘被吸上去，夏亚骤然发现这不就是从门上剥离下来的东西嘛！
咔哒
二者严丝合缝地嵌在一起。
随后一段文字涌入夏亚的脑海。
与此同时，那个持续了没多久的“下一次交易时限”便消失了，蒙戈似乎也察觉到了这一点，愣愣地望着夏亚，一度失去了管理表情的能力。
这么多年来最让他恐惧的事情……
消失了。
交易就此终结，不会再有任何人被卷入这件事，从而犯下像他那样的错误……
蒙戈忽然像个孩子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夏亚此时根本听不到他的哭声，所有心思都放在文字上。
内容不多，赫然是这扇门的说明书，随之而来的，是他的「亚神空间」里为这一台机械留出了位置，他也能查看它的属性了。
-
「圣杯」
■■道具
物质交换：根据使用者提供的物质与能量，在列表允许的范围内，以84.7%的效率转化成使用者渴望的物质与能量，该过程不可逆。
可交换项目如下：
共2459项，已隐藏。
禁忌项目：无论你拥有何等聪明的大脑，请在专业人士的陪同下进行操作，否则交换规则会发生未知的变异。
“在我亲手造出这玩意儿之前我一直相信科学，后来我亲手打碎了这种信仰。
“圣灵在上，去你妈|的科学。”
——菲茨洛克
-
几分钟后，夏亚读完了这段文字，脑子却更迷糊了。
首先可以确定的是，蒙戈的内环陵寝——即包括这扇门以及这一圈红墙在内的所有建筑，它们围起来的部分通通可以归为“圣杯”，不只是这一扇门。
圣杯就是他想的那个“杯子”，上杯下座，一大一小两个碗状结构，他们目前即是在上面的碗里。
圣杯是菲茨洛克晚年的作品，正如物品介绍里说的那样，他在晚年开始怀疑科学，最后信仰崩塌，造出了这么个东西，亲手打碎了自己坚持多年的信仰。
根据菲茨洛克在说明书里留下的文字来看，他最后把这东西埋在了地下，确保后人用不到它，而且无论是克里克托观察到的内容，还是弥修亚对那位神选者的了解，这其中都没有圣杯的出现……
也就是说，这东西的确埋在地下，起码第二纪元后半叶都未出现过。
疑惑也在这里，蒙戈见到圣杯时，它被人动了手脚，规则都变了，而这一切从结构层面上可以理解为“缺失了极其重要的‘愿望管理中枢’”——也就是那枚可以指示人心底所想、但每个人只能使用一次的罗盘。
这和蒙戈所知道的规则既有联系，又截然不同。
至于这东西上到底是附着了“意识”，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就难以分辨了。
他立刻问蒙戈：“你接替了‘它’的位子后，‘它’去了哪儿？”
蒙戈摇了摇头。
这回应在夏亚预料之中，他也没多么失望。
“那它对你说过什么吗？”夏亚不死心地又问。
“我们说了很多……”
“挑重点！它离开前说什么了吗？”
蒙戈仔细想了想，忽然道：“它……它简单表达了一下自由的感觉有多棒，然后……离开前留下了一句祝福。”
“什么祝福？”
“它说‘祝你好运，蒙戈’。”
听到这句再正常不过的祝福，夏亚脑子里却仿佛“砰”的一下炸开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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