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东西应该叫“放弃抵抗吃我安利”药水，根本不是野蛮人的科技树能造出来的，它来自梅菲斯特，是教会对特定目标洗脑传教的专属药剂，有时还作为「吐真剂」使用。
它的效果就如字面描述的那样，瓦解使用者的意志，让他对这些负面效果的抗性减弱到负好几百，然后就可以用相关心灵法术为所欲为。
昏睡、魅惑、神圣劝化等等。
毕竟所谓“传教”其实也是魅惑的一种。
夏亚千算万算也没算到卡莉这里居然会有来自梅菲斯特的东西，且不说从时间上这不合理，从地理上这也不合理啊！这里离梅菲斯特何止千里！黑曼巴部族又不时常游牧，哪来的可能去主动接触教会……
这个疑问很快就得到了解决。
……
夏亚被控了一夜，像是中了十香软筋散，整个人软绵绵根本提不起力气。
第二天，卡莉召集族人商量迁徙事宜，百来号人没有丝毫犹豫，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便收拾妥当，随后跟着卡莉一起卷铺盖走人。
夏亚作为战利品，被放在那头月白毛皮的狼背上，和卡莉的行李绑在一起。
然后，就成了两人在狼背上面对面坐着。
队伍行进速度并不快，夏亚可以看到周围的景色不断后退，他连转头都费劲，索性懒散地靠坐着，目光在对方脸上时不时扫过。
还挺悠闲。
“你好像并不害怕？”卡莉忽然问。
“有什么害怕的，我都活过了第一夜。”
夏亚耸耸肩。
野蛮人的传统是这样，因为他们始终处于一个粮食短缺的状态，所以但凡带回来的活俘虏，都需要尽快做出安排——如果让ta活过了第一夜，这就意味着有价值，要长留，要消耗粮食。如果不是这样，一般很快就会杀死，免得浪费粮食。
对夏亚，卡莉不只是留他活过了第一夜，还在他身上用了来自梅菲斯特的珍贵药水，这笔投资可谓不小，所以自然没什么好怕的。
闻言卡莉笑了笑。
“你似乎很了解野蛮人的传统。”
“还算了解吧。如果你指的是‘俘虏活过第一夜’这一条。”顿了顿，他问：“教会的药水是怎么回事，他们对野蛮人的援助到了这种地步吗？”
卡莉第一次有些惊讶地看过来，然后是长久的沉默，似乎在整理思路和语言。
“你给我的感觉，很特殊。”
她说道，表情似乎回到昨天晚上刚交手完毕，上来像动物似的嗅气味那时。
“起初我只是想赶你走，可你轻而易举就破解了「追踪者」，我就开始有种熟悉的感觉，好像这一幕在那里经历过——虽然到目前为止，没有人能破解我的巫术。”
夏亚没有回应，她继续自顾自道：
“我是聆听先祖之声的萨满，所以我相信直觉——所以我也遵循直觉，即使这会违背约定，引来长耳朵的敌意，但我觉得这次可能是做对了……”
“所以结果你做对了吗？”夏亚问。
“应该对了。”
卡莉歪了歪脑袋。
“你很强，昨晚以前你应该随时都能离开，所以才那么淡定……可你没这么做，却被我抓住——我也不知道是怎么抓住你的，总之仿佛演戏了很多次，十分熟练地用出了一些匪夷所思的技巧，而且你也很‘配合’的被我抓住了。”
夏亚撇撇嘴。
可不是嘛，他以前为了泡对方真是下了血本。
卡莉的级别大概在55-60左右，兽舞者是个很强的solo职业，恐怕同级别区间没人打得过她，对于她的攻略，自然要从这份自尊心和责任心入手。
你要告诉她，她的弱点是什么，如何弥补，如此一来，在她看来你就是有用的，是帮手，然后才会接纳你。一旦发现无用，便会被一脚踢开。
所以，夏亚必须绞尽脑汁在有限的范围内让她的实力一直上升，这才能一点点攒满好感度。
现在看来，血本不算无归。
“然后呢？为什么还要用梅菲斯特的药剂？”他问。
“半个月前，来自圣城的骑士向这片草原上的大部分族群都提供了一批物资。”
她解释道：“他们的行为的确有些反常，而且这批物资里的药剂大都是用于麻痹、令对手放弃抵抗，与以往的治疗、增益药剂不同。除了这些，他们还嘱托我们，如果抓到什么来自埃尔弗海姆的可疑角色，直接送到梅菲斯特，可以领取奖励。”
夏亚微微皱眉：“可这条路并不是去梅菲斯特的路，你这难道不是往‘雄鹰草原’靠近？”
“这你也能看出来？”
卡莉有些惊讶。
“这条路明明不是往北，而是往东——东边难道不是梅菲斯特吗？”
“你们去梅菲斯特走得是沿着埃尔弗海姆外围的安全路线，绝不会是眼前这种毫无路径，只有一米高草丛的红土。”夏亚解释道：“你们和雄鹰草原之间隔着黑曼巴部族的对手，灰翎部族，所以要南辕北辙绕这么一圈。”
顿了顿，他继续道：“而且，如果只是送我去梅菲斯特，没理由这么携家带口不是么？只用你带上几个信得过的人就够了。”
卡莉的惊讶慢慢消失，转变成了微微勾起的嘴角。
“我果然没有猜错……要打起来了。”
她看向夏亚身后，东边是梅菲斯特的方向，但却不是他们的目的地。
“人类就要和长耳朵打起来了，我不打算帮助其中的任何一方。”
——我都没发现你还有预言家的天分？
夏亚腹诽道。
“那你绑我做什么？”
“因为你很强，而且你能让我们变得更强。”卡莉认真道：“我说过我相信直觉，你绝对不是个普通的人，我相信从你身上得到的东西可以让部族更加强大。
“马上就要爆发战争，我从先祖那里看到了流血，很多人在流血，四处都是熊熊燃烧的火光，女人和孩子的哭声……想要避免这种结局，一定要用尽一切办法变强。”
她忽然目光灼灼地看过来。
“……以及，我需要生下一个孩子。”
“草……”
夏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这就是你绑我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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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完就去睡觉嗷，今晚木有了！
第11章 心跳
兽舞者是很相信直觉的，他们称之为先祖感应。
所谓兽舞者，最早是一群用特殊舞蹈作为仪式手段，来召唤、与先祖沟通的祭司，后来他们发现这些奇特的动作配合纹身可以沟通更强大的力量，继而慢慢演变成如今站法双修的局面，法术也变成了与召唤结合的巫术。
这足见法爷们锻炼身体的重要性。
其中的传承便是来自这种“感应”。
这是真·梦中修炼，兽舞者的觉醒大都在睡梦中，先祖会选择一个脑子聪慧有天分的继承人，托梦教给他/她战斗机巧，然后将这一脉传下来。
夏亚原本一直觉得这是设定，没去深究，可现如今明白了世界的本质，身上还寄存着一个掌管轮回的女神，自然不能放过这种问题。
“女神大人，兽舞者的‘先祖’是个什么情况？”
“与‘英灵’的存在形式类似，但比那要弱小的多。”弥修亚解释道：“也许这里也存在着一个‘能量源’，就像圣树之庭的那座湖。否则不可能诞生与之类似的产物，但这次就太弱了。”
夏亚听明白了。
圣树之庭的英灵之所以诞生，是因为纯粹的意志附着在能量上，而提供了能量的正是那座湖。
眼下红土草原潜藏着与源初之湖类似的东西，但没有前者品质那么高，所以诞生了“不完整的英灵”，神智不够完善，能量也不足以让他们以“英灵”的模式现界，索性只能以这种方式为野蛮人提供帮助。
这么一想，弗兰佐的推测似乎毫无问题——那枚名为「创造」的宝石很有可能就藏在红土之下，为这片本该是冻土的陆地带来勃勃生机。
那么，它会藏在哪儿？
夏亚陷入沉思的这段时间，卡莉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在怀疑人生。
“你觉得被侮辱了吗？”
她问。
她觉得夏亚是从长耳朵那边过来的人，也许接受不了野蛮人的逻辑——战利品应当服从，不该有任何异议。
要换做其他野蛮人，根本不会有“主动开导”这种操作，想想新手村时桑娅是如何对待瑟妮娅的丈夫的就可见一斑，战利品就是战利品，弱肉强食的社会里，没有尊严可言。
很显然，卡莉不把夏亚当做一般的战利品对待。
“我不知道自己哪一天会死。”
她自言自语道：
“战争很快就会到来，野蛮人的情绪会被周遭的事物感染，我也预见了红土会被鲜血再次浸染，所以我需要尽快挑选一个合适的男人生下孩子。就在我思考这个问题的时候，先祖将你送上了门，我觉得这是宿命。”
她身体微微前倾，捧着夏亚的脸，眼神平静，语气却异常不容抗拒。
得，这就是相信直觉的坏处。
夏亚不禁有些无奈。
不走心的肉体交流是么得感情的，就算是各取所需、逢场作戏，也得把好感度刷上去，一切水到渠成再把生米煮成熟饭。
否则，还不如对着本子撸啊撸。
毕竟，好累的。
“‘侮辱’倒谈不上，我觉得不会有男人拒绝你这种要求——当然，也不见得别人都有我这么幸运，被你选中。”他无奈地撇撇嘴。
“但是，正如你用野蛮人的逻辑来思考问题，我也会有自己的逻辑。
“昨晚，我之所以没有离开，就像你相信直觉，聆听了先祖的指引一样，我也在相信一种直觉……”
卡莉不禁问：“什么直觉？”
夏亚的目光擦着卡莉的侧脸投向后面，沿途的景色不断倒退。
忽然，他说道：“你再往前一点。”
“什么？”
“凑得近点，我有话对你说。”
卡莉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
她身体尽量前倾，耳朵凑到夏亚嘴边。这个动作保持了没两秒，原本异常平稳的巨狼忽然开始走下坡路，一个颠簸，卡莉就失去平衡，整个人扑进了夏亚怀里。
两个人胸膛紧贴着，中间隔着两团变了形状的丰腻，都能感受到彼此的心跳。
卡莉神色微恼，正要离开，夏亚却忽然低声道：
“你能感受到么？”
“感受到什么？”
“心跳。”
卡莉有些不明白。
“既然没感受到，那就再多感受一会儿。”
卡莉足足感受了一分钟，这才离开他，好奇道：“你的心跳很有力量，平稳且强有力。你是想说这个？”
“你这么说也没问题，平稳。”夏亚笑笑：“我没有什么先祖的指引，但我这个人相信轮回。昨晚我在营地外看见那头狼时，就觉得好像在哪儿见过你，然后心脏不争气地多跳了几下，这才被你发现……可现在，很抱歉，它跳得这么平稳，就算你说要和我造人时它都像一滩死水，毫无反应——这不是我不行，而是和我想象中的不大一样。”
卡莉思考了一会儿。
“你的意思是说，你留下来是为了搞清楚我为什么让你心跳加速？”
“对的。”
“可你没有找到，所以打算逃跑了吗？”
“恭喜你猜对了。”
卡莉揶揄道：“你这个样子，要怎么跑？”
“那你可就小瞧在下了。”
夏亚微笑，不知从哪儿涌出来的力量，忽然挣脱了绳子，向左边一翻，整个人就掉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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