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妮雅呢？”暗精灵忙问，夏亚刚才没有交待她的下落。
“她还活着吗？她逃掉了吗？”
“她在那之后只活了半年。”夏亚说：“繁殖基地为了防止奴隶逃跑，会喂他们服用慢性毒药，不致死，也不成瘾，但是会在停止服用后生命缓慢衰竭。药物是花了大价钱从地精手里买来的，一般人根本配不出解药，更何况贾德兰也没法带着妮雅去治疗，只能看着她慢慢死去。后来贾德兰把她埋在城外的花丛里，也是那扇小窗正对着的地方。”
听完这个故事，伊薇琳沉默许久，直到夏亚以为她睡着了，暗精灵才再度开口。
“夏亚。”
“嗯？”
“上次在希尔加的冥想空间，你说了一个关于自己的秘密，对吗？”
夏亚嗯了声。
“我隐约记得那与‘轮回’有关，也就是你可以提前阻止一些灾难的发生，就像这次……对吗？”
夏亚笑了笑，又嗯了声。
他不明白伊薇琳为什么突然这样问。
暗精灵突然翻了个身，一双紫色的眸子盯着他。
“你故意接近我，也是这个原因吗？”
“呃……”
夏亚不由得愣住。
见他说不出话，伊薇琳大概知道了答案。精灵心里泛起一股暖流，但又对未知的未来充满了恐惧。
这意味着，她原本的未来本是一出灾难，是一个悲剧。
这也意味着，那个她不愿相信的真相，极有可能就是真的。
察觉到对方身体微微颤抖，夏亚用力抱紧她。
“我本该是什么样的？”伊薇琳问。
“本来是什么样子……”
夏亚想了想：“你本来会自由地奔跑在森林间，沐浴着阳光，吹拂着晨风……”
精灵轻笑一声，在他腰上用力掐了一下。
“没问你在瞎幻想什么！”
“哈，事实本该如此，根本不是什么幻想。”
“这也叫灾难吗？”
“对啊，这幅画里没有我呀，所以是灾难。”夏亚笑道：“对你来说，生命里没有我的出现，还有比这更大的灾难吗？”
伊薇琳怪嗔了两句，突然在他唇上浅浅的印了下，然后蜷缩在他怀里睡去。
……
第二天。
贾德兰刚推开门，便闻到了食物的香味。
冷面裁缝立刻黑着脸来到厨房，夏亚嘴里叼着半块三明治，对他做了个投降的手势，又指了指楼上，示意自己谨遵承诺，没有用楼上的厨房。
“你打算在我这儿住下么？”
贾德兰问。
“就蹭你一顿饭，至于么……”
夏亚含糊不清道，推了推手边的小碟子，示意那是给他的。
“吃完带我一起去城主府邸。”
裁缝愣住：“你怎么知道我要去那儿？”
三天前城主的夫人请他制作一件礼服，今天是交货的日子。
“别管那么多了，就说我是你新招的学徒，然后你忙你的，我去处理掉你埋下的‘人渣’。”
贾德兰深深看了他一眼，眼神颇为忌惮，却又无可奈何。
“好。”
第42章 真是吃藕
贾德兰不只是一个好裁缝，他还是个娴熟的理发师，虽然一直以来顾客都只有他一个人。
夏亚仍是通缉犯，自然不能就这么带出去，城主府邸也不会允许他带着一个“戴着兜帽、看不清脸”的学徒进入，所以得拾掇一下。
贾德兰替夏亚换了个发型，在他嘴里塞了两块小拇指节大小的胡桃，让腮帮子鼓起来，又在他脸上涂了几刷。
镜子拿到面前后，夏亚看了眼。
妈的，还是逃不过……
贾德兰的审美奇差无比，他的伪装术与其叫伪装，不如叫丑化。
现在夏亚丑得伊薇琳都认不出来了，暗精灵看了眼，笑得直不起腰。
“你就像一个长了毛的马铃薯，上细下粗，表面还坑坑洼洼。”
她如此评价道。
但总归是变了副样子，多了个「滑稽可笑」的buff，这让其他人认不出他。
贾德兰似乎是蓄意报复，难得露出一丝满意的笑意，就这么带着夏亚来到了城主府邸。
……
“贾德兰阁下。”
城主府的管家对他深深一鞠躬，态度比对萨克森公爵——也就是城主还要恭敬。
贾德兰板着长脸，指了指夏亚。
“这个，我新收的学徒。”
管家看了夏亚一眼，明显露出“我滴妈呀还有这么丑的精灵”的表情，但很有风度地没有笑出声。
他也没问夏亚的名字，只是点点头示意他可以进去了。
贾德兰就像高级餐厅里准备亲自上菜的特级厨师，身体站的笔直，一只手背在身后，一只手托着他为萨克森夫人准备好的服饰，缓步向前。
两人穿过一条仆人往来的石路，还没走到前厅，萨克森夫人便亲自迎了出来。
“贾德兰阁下，是你！”
从这位公爵夫人热切的双眼和主动出迎的动作不难看出，这两个人可不只是裁缝和顾客这么简单，毕竟她的目光有九成九是搁在贾德兰身上，剩下那不足一成却是在看夏亚。
夏亚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虽然站在人类的审美来看，贾德兰并不英俊，可对以瘦为美的精灵来说，这种皮包骨头的死人脸算得上相当标志。就像30年过去，大众对美男子的定义逐渐从蔡国庆转为蔡徐坤，你也说不上来这到底算进步还是倒退，亦或是原地踏步。
更别说他和对方站一起，更显得贾德兰英俊不凡。
星爷那句话怎么说来着，鲜花要看绿叶的。
两人只打了个照面便亲密地手挽着手往里走，夏亚秒变陪衬。
“夫人，这是我为您准备好的衣服。”
“不忙。我刚煮好了咖啡，我们有阵子没见了，可要好好聊聊天。”
“也就三天，夫人。”
萨克森夫人立即引用了一句精灵的诗来表达“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意思，然后意识到自己表现得太过火，偷偷看了眼夏亚。
“他是我的学徒，没事的。”
贾德兰说着，对夏亚挥了挥手：“你在城主府随便转转吧，暂时没什么事。”
言下之意就是让夏亚去做他该做的事。
萨克森夫人怕他胆子小，不敢走太远，便递给他一块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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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邸通行证」：你可以在城主府的前厅、马厩、花圃、厨房、酒窖等九个区域自由行动，声望默认为友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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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这女人泡汉子真是爽快。
夏亚接过铭牌转身就走。
……
夏亚来到花圃。
偌大一个花圃里长满了名贵的花卉，其间还有不少草药。
夏亚向四周看了两眼，发现只有一条公爵养的狗，没有其他人。
这条狗本身只是16级魔兽，毛茸茸的，看着像一条萨摩耶。它之所以贵重，是因为不会长大，永远就这么小一只，所以才深受萨克森公爵喜爱。
夏亚上前抓住狗的前爪，把它转了个身摁倒在地上，这条公狗立刻惶恐地瞪着他。
夏亚做了几个手势，指了指花圃边的一根符文柱。
“滋它，懂吗？”
魔兽的智慧足以听懂如此简单的指令，忙不迭地点头吐舌。
夏亚松开手，它很乖巧地跑向符文柱，抬起后腿滋了一泡，末了还讨好似的望着夏亚。
“真乖。”
符文柱上湿漉漉的，狗尿在地上流了一滩。夏亚扔了个「闪电箭」过去，击中狗尿，噼里啪啦一阵乱闪，符文柱也变成了焦黑。
这算空放技能，不属于蓄意破坏，也算是个小技巧了。
夏亚对狗狗招了招手，随即带着它在花圃里悄悄挖掘起来。
与当初腐化森林里女巫的宝藏一样，这东西也是位置随机，但它是有规律的随机，一共只有四个固定位置，夏亚在第二个便找到了藏着人渣王子碎尸干的袋子。
这条狗也出了不少力，夏亚便把肉干给了它一部分，剩下的自己收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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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名肉干（食材）」
*诅咒之物
它的规格很标准，色泽也没问题，但理智告诉你这玩意儿不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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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项任务自然没有这么简单——它的收获不只是贾德兰这么个宗师级裁缝的友谊，还有转职为「剥皮者」的可能。虽然同为盗贼系，但这是一个将攻击专精到极致的职业，而且打起架来出血量极大，简直是cult片爱好者的乐园。
所以，从肉干放入夏亚包裹的一瞬间开始，一股尖锐、满含怨毒的声音便出现在他的耳侧。
“杂种，你居然敢亵渎我的肉体！”
“闭嘴，莱斯利王子，如果你想回到圣树之庭，从现在开始没我的许可就别冒出来。”
“你……”
莱斯利仿佛一只被掐住了脖子的鸡，准备多时的脏话一下子被捏了回去。
作为王族精灵，他自然不会那么简单就死去。圣树的恩赐使得他的怨气与灵魂结合，成为了灵体，存活在这些肉块上，即使它们被烧成了灰，他也会依附在任意一粒灰尘上。
这种怨魂的存在形式非常痛苦——他会不断感受临死前的一幕，也就是贾德兰肢解自己的过程。久而久之，这种痛苦就变成了变态、怨毒的情绪，也让怨魂愈发结实。
只有三种方法能让他消散——让70级的神官超度，让他回归圣树之庭，亦或者杀了贾德兰给他出气，此外什么方法都没用，所以贾德兰才往往逃不过身死的命运。
一般精灵不知道这回事，会被怨魂恐吓、甚至是支配，但被夏亚一语道破最大的弱点，他只有乖乖吃瘪的份。
“我答应你，杂种。”
莱斯利怨毒道：“但是，如果你杀了贾德兰，我会告诉你一个秘密，一个能让你成为纯种精灵、并且统治埃尔弗海姆的秘密！”
“哦？”
夏亚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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