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此之前，我想多了解一些敌人。”
唐璜的脑海里浮现出托鲁倍神父的面容，笑了笑后说道：“该收拾残局了。”
所谓的残局，就是布里戈与冉-雅克的事情，当唐璜回到教堂的时候，布里戈僵硬的看向声音的源头，眼神空洞。
“你是白日王子......”他艰难的张开了嘴巴，“比哀兰特她已经死了。”
“我知道，所以我是来解决这个问题的。”
“你能让她死而复生？”
少年的脸颊上因为激动多了一抹红晕，他挣扎着站了起来，摔倒在地板上，又再度爬一瘸一拐的走到唐璜面前说：“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能用一个小小的十字架就能让我对抗希尔薇，你也一定有办法让比哀兰特复活对吗？
一定是这样，一定是这样，求求你救救她，为此我可以支付我可以支付的一切的。”
少年激动地话语在空荡荡的教堂里回荡，唐璜空闲的右手做了一个手势，阻止了忠心的下属把少年扔到地板上的动作，他看着布里戈期待的表情说道：“是的，死亡并非结束，我能让她以另一种形式重返舞台。”
“真是太好了！”
“但是，未必是你希望的形式。”唐璜摇了摇头，“这位小姐的死状十分凄惨，她是身体化为樱花花瓣一点点化为碎片的，我猜，她一定死前不让你看她的正面对吗？”
“.....是的。”
“她是为了你好，化作樱花逝去听起来有点浪漫，但想象那个过程，自己一刀一刀被人一点一点切下血肉，直到身体变成碎块才能死去的时候，在这个过程里，那幅残缺的身体对人类的冲击力过于庞大了，而且无比丑陋。”
“没关系，”布里戈说：“我没看清她的正面，她在我记忆里始终美好。”
“不，因为她的死法，产生了两个问题。”唐璜竖起两根指头，“第一个是，因为她的血肉被剥离变成了不可还原的碎片，所以我无法把人类形态的比哀兰特拉回舞台，而是要从骨架做起，换而言之，她将以骷髅的形式复活。”
“骷髅？”
这个回答大大出乎了布里戈的预料，他有些混乱，捂着脑袋整理了思绪后问道：“她最后能变回人类吗？”
“不能，”唐璜摇了摇头，“逝去的生命不会再回来，为了安慰生者，弥补遗憾，我能提供的只有替代品。从最初的骷髅开始，在第一阶段她将被强化根骨，第二阶段取回智慧，第三阶段取回血肉，而到了最后，她将进化成尸妖，开始新的冒险，过往的一切她都能记起，只是像看电影一样，在短暂凝视的生出感动的情绪，等投身先生之后又会对过往变得冷淡。”
“尸妖很丑陋吗？”
“不，是亡灵里的顶端之一，每一位尸妖都是妖艳而颓废的美，如同女王一样。”
“那就这样吧。”布里戈苦涩的说道：“那样的话她应该能幸福，生者的回忆带给她的只有痛苦，与过去做个切割也好。”
“你能那么想真是太好了，不过这也带来了第二个问题。你知道，比哀兰特生前左手整个粉碎性骨折，脑部受创，所以我要把坏掉的部件分离，然后组装一个新的上去。
手部还好，毕竟不是惯用手，所以我甚至可以给她用炫酷的艾德曼合金让她cos一把金刚狼，或者整合一些其他奇妙的小道具。
但是脑部不一样，有四分之三的概率，我的替换会让她的记忆受到损害，那么，她有可能会把你忘掉，如同新生婴儿一样开始新的人生.即便晋升为尸妖，她也很难回忆起受损的记忆，最多只会对你有一种陌生的熟悉感。
比哀兰特无法回答，所以她是否复活的选择权在你身上:是让她就此死去，还是复生看她忘却了你的爱，让你与她之间的关系变成你的一厢情愿。
这是个相当艰难的抉择，你的牺牲会换来比哀兰特的重生，但没有任何人有强迫你牺牲掉自己圆满回忆，看着熟悉的女神对自己变得冷漠，不得不承受心碎感觉的权利，无关对错，善恶，选择的权利在你，而且你也必须做出选择。”
布里戈凝视着地上残留的樱花，泪水再度顺着扭曲的脸颊流淌，他半跪下来，抚摸着花瓣说道:“哪怕不记得我也没关系，哪怕我永远舔不到也没关系，比哀兰特，我只是想让你体验不曾拥有的自由，自由的去找到自己的幸福。
我知道这个决定会改变你我的命运，你一定期待着长眠却又被我拉回人世重新经历磨难，但是、但是我就是想再看看你，这样我才有活下去的动力，哪怕你是骷髅，哪怕你是尸妖。”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了。”
唐璜点了点头，让布里戈和其他人退到教堂外面，大法师拿出自己的手杖，端头与地板摩擦火星四溅，苍蓝色的火焰在教堂里升起，迅速想着四周蔓延。
比哀兰特死后留下的樱花花瓣被火焰吞噬了，很快，一个摇摇晃晃的骷髅从火焰里站了起来，被唐璜操纵着走到比哀兰特面前。
布里戈反射似的后退两步，他不过是个乡民，看到骷髅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总会想起黑巫师的种种恐怖传说，自己吓到了自己。
当想起这正是自己的女神比哀兰特，少年又鼓起勇气前进两步，伸手摸了摸骷髅的指骨，手指缩了回来，又被勇气逼了上去，最终入手处是一片滑腻冰凉，毫无生机。
“这就是……比哀兰特？”
“是的，毫无疑问是她。”
“那么，她就交给你了。”布里戈深深吸了一口气，恋恋不舍的看了眼女神后转身离开，“属于我的故事结束了，很高兴能在故事的最后，借助先生你给予我的力量做了回骑士。
现在，梦醒了，我该回到我的生活中了。”
“现在悲观还太早，少年，说不定你和女神的故事还没有结束呢。”
“先生的意思是？”
“纵然你失去了比哀兰特的过去，但不代表她的未来不能有你，当她成为尸妖，需要一位骑士彰显她的高贵时，为什么这个骑士，能够亲吻她手背并陪伴她度过第二生的人为什么不能是你呢？”
“如果我有这个才能，就不会让我喜欢的女孩变得如此不幸了。”
“是的，单凭你自己是无法成为死者的女王的骑士，不过，你还算幸运，我愿意给你这个机会。”唐璜伸出手来，“少年，你愿意把握这次机会吗？”
“我当然愿意！”
于是，既德·篷丰（沐乐）之后，加鲁什的舔斗士组织又多了两位新成员:布里戈（卡密sama）与冉—雅克（袅袅兮秋风），前者是被唐璜蛊惑，后者是在被七罪幻化的搅水女人弗洛尔一番鼓励后，寻思了一晚主动找到唐璜，要求大法师能帮衬他找到一个能干一番大事业的组织。
所以，唐璜把他介绍到了舔斗士的组织。
因为冉—雅克要变卖家产充当舔斗士组织的活动经费，他还需要一些时间变现，所以唐璜让布里戈跟着冉—雅克，等两个人与让他们伤心的故乡做个了解之后就带着现金前往巴黎，雪华绮晶扮演的德·绍立厄小姐的哥哥答应保护他们的安全，他本人也拿到了五万法郎的好处费。
唐璜把骷髅封装到箱子里，瞬间传送到了莱斯托拉德伯爵的车队，可怜的路易接二连三遭逢厄运，连夜赶路几乎没有合眼。
“他最近两天睡了几个小时？”唐璜问道。
伯爵夫人勒内摇摇头说:“不足六个小时，他很不好，但我怎么劝都不听，他固执起来的很难办。”
“是这样吗，路易？”
“我父亲病危，现在我哪有心情……”
伯爵的话没说完，就被唐璜手心里构建的法术击中，软绵绵的倒在座椅上，鼾声如雷。
“好了，夫人，现在我说服他了，你可以让他睡的舒服一点了。”
关于如何让丈夫舒服点，缓解焦躁的心情，勒内肯定比唐璜更懂行，她点了点头，唐璜骑了会马，也回到留给自己的马车里，打开箱子取出骷髅开始用魔力强化。
十五个小时后，车队抵达了老莱斯托拉德的庄园，路易眼睛红红的下来，脸上的表情柔和了不少。
“我得谢谢你，朋友，但这样的惊喜越少越好。”
“非常时期做非常事，”唐璜摊开手说道:“我也不是每时每刻都喜欢给人惊喜。”
两人见到了老莱斯托拉德，正如弗朗索瓦所说的那样，现在的他看起来只是个慈眉善目的小老头，有点虚弱，还有老年人小小的任性，全然让人无法与神父描述里那个心狠手辣的法国军官联系起来。
第二十八章 巴黎人在外省（2）
训练有素的医生们集合了起来，有人提议灌肠，有人提议放血，有人提议催吐，还有人提议用鸦 片……最后一个提议还算靠谱一点，因为老人现在有腹泻的症状，鸦 片还能镇痛，当然，用多了也对神经有害，加速老人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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