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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其他 > 金毛狮王异闻录 > 第664章

柴玉用蘸着盐与辣椒的手指戳进约瑟芬的伤口里,如果不喑世事的、柔弱的少女只顾着为身体的疼痛而哭泣,那么侯爵夫人就会用温柔细语安抚少女的心智,哄骗她放弃自己应得的那一份,做一些不知所谓的承诺,成为少女的保护人;如果少女不从,这时候公证人或者法兰西中央银行的董事就该出来扮演北风,把约瑟芬吹向太阳那一边。

可惜,柴玉料错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名义上的死敌维多莉·泰伊番只是一个傀儡,她的言行受到了菲蕾丝以及安洁莉娜的操控,而后两者早已经变成了唐璜的形状,不会做违背唐璜意志的事情;

第二点,是约瑟芬金玉在外,沙雕其中,她根本不会理会你巧妙的言语里隐藏的心灵打击,不会愤怒,不会逞强,不会说出逻辑漏洞的话语给你制造实锤的证据——因为她根本毫无逻辑可言,约瑟芬的技巧,就是把你拉到同一水平线上,再用丰富的经验打败你。

“其实还好啦,那些数字挺有趣的,大部分都是我的监护人维里埃先生的团队帮我处理,我只需要核对一下最终的那几个数字,然后签上自己的名字就好了,看着他们毕恭毕敬的模样,没人敢说我坏话,这就是女老板的生活了。

对了对了,我现在能够行走自如脚力比一般的女士还强,就算跳一夜的舞也没有问题。”

约瑟芬站了起来,稍稍提起自己的裙摆,露出自己被魔力的线覆盖的小腿,柴玉看到后有种苦涩的感觉在嘴里发散。在约瑟芬这个年纪,她已经被家族毫不留情的卖给了埃斯巴侯爵,那个几乎可以做她父亲的男人带给了她痛苦与狂暴,让她始终对男人怀有阴影和冷淡的态度。

刺痛她的不止是约瑟芬的天真浪漫,还有少女小腿匀称的线条。黎塞留对唐璜说的不错,过了三十岁的女人总能找到衰老的印痕,不止表现在脸上,还表现在体型的发福上,现在了保持体型,侯爵夫人每天只吃两顿饭,少吃肉多吃水果蔬菜,每天坚持洗冷水澡,每天都要跑步击剑玩双杠,还用塑形衣强行拘束自己的身体,即便如此,她每天裹着浴巾去看体重秤的时候,仍然会痛苦的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她肯把这段经历分享出来,黎塞留一定会深有同感的点点头,四万多吨的法国丽人目前吃饱喝足之后距离五万吨只差蛐蛐一千公斤,不仅没有减肥成功反而有变得越来越丰满的趋势,这也是她穿上男装仍然诱人的原因之一。

毕竟饱经风月,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心里想打人,脸上仍然露出长辈对天真后辈胡言乱语的宽容,柴玉在心里盘算着约瑟芬话语里能攻讦的地方,却发现槽点太多无从下手。

“泰伊番小姐,你能说说你掌控泰伊番银行的感受吗?”

在说完这句话后,黎塞留把约瑟芬摁回了座椅上,力气大的能摁死一头牛,于是约瑟芬的脸顿时变得苍白——在外人看来,还以为是顾问小姐担心主顾的身体,于是客气的让其坐回去休养生息。

在德·埃斯巴侯爵夫人看来,约瑟芬刚才的话传递了以下信息:第一,她本人不讨厌接触金融行业,面对报表与数字,并且有她的监护人聘用的高效团队做辅助,具备法律上承认的监护财产的能力;

其二,约瑟芬说自己能跳一夜舞,自称脚力比一般人还好,并且不惜失却体面提起裙子让别人看她残疾双腿的状况,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与正常人无异,不适用于法律条款里在禁治产范围里关于身体残疾或者精神残疾的判定;

第三,她扯上了维多莉·泰伊番,哪怕泰伊番银行与纽沁根银行是死对头,但是基于自身利益,如果有人质疑一位少女执掌银行的正当性,那么维多莉·泰伊番也不得不进行有利于约瑟芬的表态。

看着笑而不答的黎塞留与神游在外的唐璜,柴玉觉得约瑟芬的言行必然受到了这两位的指点。当然,是侯爵夫人想多了,约瑟芬说的话完全没有弯弯绕绕在里面,她如果真的是女强人模板,恐怕也没唐璜插足干涉的空间了。

“我感觉还好,”维多莉既不友善也不冷淡的回答:“一开始我的确没有做好准备,但只要有专业人士组成的团队在,边做边学习,就会慢慢熟练,金融是一个复杂的游戏,但对于持有庞大资金的我们来说,只要投资谨慎,时刻准备充足的流动资金,那么这局游戏就会变得异常简单。”

“我倒是不那么想,”约瑟芬眨眨眼睛回答:“说到底,钱就是钱,单凭花花绿绿的纸票没有任何价值,只有当它发挥流通功能的时候,才能充当一般等价物。

我虽然对经济的认识还很浅薄,但我觉得,如果人人不消费,把钞票囤积在家里,那么贩卖商品的人也就失去了继续扩大生产的动力,因为他制造的商品根本就没人买。我家附近有个卖羊肉馅饼的我特别喜欢,可惜她生意不好准备改行,最后我只能把她买下来,给我专职做羊肉馅饼。”

“如果谈到宏观经济,我与你的看法恰恰相反,国家由于战争开支、公共工程的投入,加上贸易额的损失,生产力已经处于倒退状态,这个国家的购买力已经远远不及这个国家的产出.....”

除了维多莉之外,就连法兰西中央银行的另外一位董事也跃跃欲试要加入对话,发表对经济的看法。银行家们是时代的弄潮儿,他们又不是高深莫测的隐士,反而话多的大嘴巴比较多,经济又是最适合他们发表远见卓识的话题,所以一时间就想不起禁治产的事情了。

埃斯巴侯爵夫人不得在话题发生偏转之前出声打断了,既然约瑟芬是逻辑黑洞不好下手,那就转向唐璜,这个年轻的法师刚才看着自己有些失神,想来是被自己的美色俘虏了。

“维里埃先生,之前听闻你在揭穿纽沁根银行金融诈骗的事情里出了很大的力气,而你本人也是直接的受害者,蒙受了二十万的损失。我实在无法想象,你究竟为何要把追索回来的五百万本金重新还给纽沁根银行,这是因为爱吗?”

对于柴玉隐晦的二五仔指责,唐璜微微一笑,干脆挑明了此事——

“现在,我可以明确的告诉各位,我正式参与了纽沁根银行的活动。

对于在之前金融风潮给予我各种帮助的人,我心怀感激,并以其他方式支持受害者使用他们应有的追索权利,同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会选择匿名。

至今为止所有的信件,我都看过,谢谢大家的留言,破除流言点破真相是我最大的爱好,对纽沁根银行金融诈骗的侦破这个过程就像我的孩子,所以我会必要的管理,对于纽沁根银行,还请各位保留自己的想法,我不做任何干涉。

以后大家应该还会看到我终结流言还原真相的行动,一切随缘吧。

善始善终,还是那句话,感谢大家的支持。”

第一百三十六章 禁治产(5)

禁治产的讨论异常的顺利,一来德·埃斯巴侯爵夫人没料到约瑟芬·冯·纽沁根是位欢乐的沙雕人物,让她之前大半的、以不喑世事的少女为模板制造的应答流程作废;二来,纽沁根银行在瓜分产业上的让步力度惊人,约瑟芬漫不经心的表示只需要建在巴黎郊区的物流中心,其他通通不要。

坦率到这个份上反而让人疑惑里面是不是有什么算计,但从一个沙雕脸上分析出她内心的波动是堪比倒悬打o机的难事,而真正的两位决策者里,黎塞留始终保持着亲切的微笑,那是柴玉熟悉的社交面具,而另一位全程漫不经心神游在外,如果埃斯巴侯爵夫人有窥探内心的本事,就知道大法师是在和梦魇小姐聊天。

“喂,葛莉欧妮,你吓她一下。”唐璜瞄着埃斯巴侯爵夫人说。

“你这人又打什么鬼主意?”

葛莉欧妮每次语气都很嫌弃,但每次都忠实的回应了唐璜的要求,宛如嫌弃儿子没出息又忍不住为他劳心劳力的亲妈(虽然按个头和外表,她更像妹妹一类的角色)。于是,按照“让人吓一跳”的强度,她离开自己的家(唐璜的梦境)。

梦魇的视野与人类不同,在葛莉欧妮眼里不存在什么房间,也不存在桌椅板凳,或者升腾着热气的手冲红茶与糕点。她的眼里唯有一片不被线条拘束的漆黑,而点亮眸子的,则是一个又一个梦。

唐璜的梦璀璨如星空,凝视之后便深深陶醉其中,不自觉的被那份壮阔与美丽吸引,葛莉欧妮就是这么成了大法师的俘虏,被他抱在怀里的时候,也只能一脸嫌弃的看着他说:“你啊,真的毫无节操呢。”

与之相比,凡人们的梦境就显得那么渺小,就像活在夏天的萤火虫,在唐璜之外,黎塞留与菲蕾丝也有着明亮的梦境,前者的梦境太过复杂,满是机械齿轮啮合转动的声音,船精的梦境大抵都是金属风格,让喜欢花哨的葛莉欧妮不感兴趣,而后者的话,感性是足够感性,艺术是足够艺术,只是里面的内容好可怕好可怕,梦魇小姐一点都不敢去碰。

令人意外的是,柴玉的梦境虽然不如黎塞留与菲蕾丝,但她的梦境比大部分凡人要明亮的多,而且特别。侯爵夫人的梦境由两层构成:外层是冰霜做成的枝叶,如果仔细聆听,那里面是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悲鸣,冷漠的算计,金币砸在另一枚金币上的清脆声音,还有一些嫉妒的喃喃自语。

但在冰霜的壳里,却有红莲绽放,那份火热非同寻常,让葛莉欧妮畏缩着要不要靠近。最后,她下定决心,伸手去触摸的时候,冰霜的壳变成了火焰,而焰心却变成了冰霜。

“哇啊啊,好怕怕。”

梦魇小姐一下子回到唐璜的梦境,她缓了一两分钟,才夹杂着埋怨与恐惧的语气描述刚才的场景,而唐璜则注意到埃斯巴侯爵夫人体内那股火属性的魔力变化情况,在葛莉欧妮触碰她梦境的一瞬间,女人的气质像是反转了一样,冷漠的外壳遁入内心,而内心的火热则展露......不,倒像是人格切换了一般,交际的一面在面对危险的时候,代表力量的一面就挺身而出。

可以确定的是,那股火焰绝对不是人类凭着天赋、技巧与努力能正当取得的东西,一定有什么异常干涉了埃斯巴侯爵夫人的人生。

王室代表气场的变换引起了现场所有人的注意,因为她的浅蓝衣裙出现了赤红的颜色,像是烛火一样蔓延,女人再次用羽毛扇遮掩住了自己的嘴唇,装模作用的轻轻咳了几声,眼眸忧郁,阴翳覆盖其中,脸颊上出现病态的红晕,她发出若有若无的叹息,整个人倦怠的歪在椅背与扶手上,蜷缩支起的左臂撑住自己的脑袋,葱白的手指在脸颊上印出粉色的浅窝,下坠的衣袖暴露出羊脂色的手腕,娇弱的姿态让人忍不住心生爱怜,即便对同性也有着巨大的杀伤力。

“唉,这是老毛病啊,”她用略沙哑的声音说:“一年里最热的时候,一年里最冷的时候我都不敢出门,就因为先天的体质虚弱。”

“夫人,如果您感觉身体不适,我们可以改日再谈。”公证人说。

“不,就在今天解决好了,我想各位也不喜欢被同一件事耽误第二次。”

德·埃斯巴侯爵夫人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进攻欲望大减,法兰西中央银行那两位本来就是来捡便宜的,心理预期也不高,外加上唐璜主动让利,所以禁治产的事情不了了之,而打着禁治产名义的产业瓜分进行的十分顺利。

约瑟芬,或者说唐璜拿到了各方对于他监护纽沁根银行的承认,大法师的举动被理解为为自己的宫廷法师之路铺路,如果找不到一个银行赞助自己,那就自己夺过来一个银行,把左手口袋里的钱塞进右手口袋里,情理和逻辑上倒也说得过去。

至于那个物流中心,则被认为是纽沁根银行投资的相关产业里最烂的一个,被视为大法师的示好......唐璜的确有示好的成分在里面,但更多是为了以后考虑,因为南方地主家的傻儿子德·莱斯托拉德伯爵产出丰富,新的蒸馏技术使得他能够酿制更好的烈性提神酒,以及更好的香水,巴黎的女士消费力惊人,她们可能对酒精饮料不感兴趣,但香水人人都需要。

所以他需要一个仓库把从未来从南方运来的酒、香水和粮食保存起来,甚至有可能走私枪支弹药与更多“黑货”以备不时之需,租赁别人的仓库总是不保险,所以他需要掌控在自己手里。

与此同时,费罗伯爵在家里紧张的踱步,这位司法部的副部长当初与妻子合谋利用死人发财,甚至强行把活人被死亡,而结果受到了报应,当唐璜伸手接管了这件事后,他们顿时发现荣华富贵的生活建立在可以被人攻讦的巨大缺陷上。

即便是堂堂司法部副部长,也不能抹去自己的黑历史,装作无事发生过。他既无法灭掉夏倍上校的口,也不准备放弃自己的荣华富贵,去法庭坦诚自己的罪恶,所以面对唐璜的威胁,他轻易屈服了。

面子对于官场上浸淫多年的老油条来说是小事,只要保住里子,不管丢了多少面子都能挣回来。只是,只要夏倍上校还攥在唐璜手里,他的利益始终就不能保障。

所以,费罗伯爵在软禁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妻子的同时,也作出了一个常规的选择——敌人的敌人是朋友,他巴不得唐璜赶紧死,自然要找同样巴不得大法师死掉的人当朋友。

一来二去,他就和南边的奥尔良派眉来眼去了。

费罗伯爵是一名王党分子,至少他宣称的是这样,但没人规定嘴上喊着主义的人,心里不能想着生意,主义是用来站在舆论高地嘴炮输出别人用的,而生意才是实打实的。只要有利益,王党分子也可以和奥尔良派通力合作。

王党是以平胸和娇小的贵族审美观为纽带,拥护波旁王族统治的一大群人的统称,这里面鱼龙混杂,有“忠诚不绝对,就是绝对不忠诚”的死忠,也有强调保守忠诚的开明专制分子,也有主张自由忠诚的立宪派,有忠不忠全看心情的骑墙派,也有只忠诚自己的投机分子,费罗伯爵目前摇摆于骑墙派与投机分子之间,如果这时候改朝换代,他绝对会以身殉国,结果因为水太凉殉国不成,回去去舔新统治者的ass。

那边奥尔良派还没传来回应,这边费罗伯爵也寻思自己应该和唐璜保持良好的关系,两面三刀千人千面才是成熟二五仔的典范,不管他是ewwe124还是ewwe404,在明确的抱上一个大腿之前,他绝对会曲意迎合大谈什么共存共荣,翻脸之后,还会把他背叛了的那群人污蔑为加害者,通过“xx可能变质,但绝对不会倒闭”为口号的专业公关团队二十四小时舆论管制,最后虫害报告喜+1,二五仔高高兴兴吃着人血馒头一路走远。

所以,他再一次拜访了唐璜的城堡,名义上是为大法师提供关于禁治产的司法咨询,在抵达之后,却被告知大法师还在用餐。

尽管心里有所不满,但费罗伯爵表面上还是装作大度的模样,咬着权杖上的金色圆柄来计算大法师这座城堡的建造成本,这也是伯爵的小爱好之一,为了保持自己的头脑不至于因为放空而变得迟钝,他常常通过思考类似的小问题来保持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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