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该怎么做？”
“那是你的事情。”唐璜后退了半步，“只要你支付足够的报酬，我可以帮你分开那小白脸与你心爱的姑娘，毕竟同行是冤家，我非常乐意让一位法师吃瘪。但是，即便没了小白脸，奥古斯汀小姐也不会正眼看你。”
“那同样与你无关，阁下。”约瑟夫痛苦的握紧拳头，“我攒了一笔钱，如果你能帮我，我会全给你。”
“朋友，”唐璜换了个亲切的称呼，“我有四万法郎的年金，你能给我多少？我要你支付的是那幅画。”
约瑟夫满口答应：“可以，如果那小白脸的婚事黄了，他的画就成了棘手的东西，我有这个权限把画作卖给您，象征性的收一法郎。”
两个男人即将完成某种交易的时候，约瑟夫被长女维吉妮叫走了，正如约瑟夫所言，她不是个能让人心动的女人，干巴巴的，年纪轻轻却像个小老太太一样让人烦闷。
“约瑟夫是个老实人，”她的手上转动着匕首，“别给他虚无缥缈的希望，在希望破灭之后，他会更绝望。”
“看起来你们的家庭每个人都拥抱着秘密，我无意涉足其中，只想拿到这幅肖像画，而不在乎和谁做交易又做怎样的交易？”
“或许我比约瑟夫更适合成为法师阁下的交易对象，我是这家的长女，父亲财产理论上的第一继承人，我的承诺比约瑟夫更有效。”
“前提是，我要知道维吉妮小姐在约瑟夫描述的事件里扮演了何种角色？”
“约瑟夫是我的婚约者。”女人轻描淡写的说道。
贵圈真乱，唐璜想。
“约瑟夫知道吗？”
“知道。”维吉妮点点头，“几天前父亲叫他过去谈婚姻大事，不仅赠予他猫打球商店的股份，还看穿了他正在恋爱的心思。可怜的约瑟夫战战兢兢的问我父亲会不会反对他的恋情，父亲告诉他不仅不会反对，还会陪送5万埃居（小埃居，约等于16.5万法郎）的嫁妆。
他感激的痛哭流涕，在客厅跪滑和他的准岳父一起开香槟庆祝，结果最后发现父亲把我许配给了他。他是个朴实的人，父亲对他有恩，所以他会遵从父亲的命令娶我，尽管心里仍然对我妹妹念念不舍。”
“呃，尴尬的误会，你对这件事是怎么看的呢？”
“我当然求之不得。”维吉妮冷笑，“我当然知道我外表不受欢迎，约瑟夫也不喜欢我，但婚姻不是女人嫁给自己喜欢的人，而是可以依靠的人。约瑟夫爱不爱我并不重要，我知道他是个很体贴很懂得照顾别人的男人就足够了。我没得妹妹是个傻瓜，那小白脸明显不是一个能相互扶持生活的人，小白脸的激情越是火热，冷却的时候就越是让人感觉凉薄。
所以，我希望能用我妹妹的肖像画，交换阁下的协助，让约瑟夫断了和妹妹的念想。其实，我妹妹......”
看维吉妮有推销她妹妹的意思，唐璜摆了摆手，默认接下来了交易，反正和约瑟夫要求的也没冲突，多个交易对象多个保险。从5万埃居的嫁妆与丰富的进货来看，纪尧姆先生应该和法国政府保持着某种联系，或许他就是法国经济界在科西嘉的代言人，通过无害而低调的方式对这里进行经济殖民。
这方面，英国人是行家，他们通过暴力与经济两道套绳牢牢的从殖民地那里榨取血汗的金币。
和这一家搞好关系远比和这一家敌对明智，唐璜接下来会动手前往法国，在广阔的欧罗巴寻找更多的线索，他毕竟不是真正的大法师，与纪尧姆的友谊会对他的法国之旅产生有益的影响。
维吉妮脸上恢复了冷淡的表情，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不久之后，纪尧姆先生带着娜波莉出来，后者抱着满满当当的法术材料。唐璜走过去，握住她的手，魔法的光环套住了女孩娇嫩的手心。在众人惊悚的目光里，唐璜把一大袋法术材料塞进了女孩的手心里。
娜波莉倒是不怕，她好奇的看着自己的手心，调动为数不多的魔力把加诸自己手心的异次元空间打开，从里面把袋子拽出来，又放回去。
“次元袋，安全可靠的法术。”唐璜解释了一句。
“大法师阁下，其实我有些好东西.....”
纪尧姆先生不会放弃每个做生意的机会，在唐璜展示了自己作为法师的价值后，他立刻热情的把他带到会客厅招待，同时让下楼的小女儿奥古斯汀去陪娜波莉玩耍，奥古斯汀和画像上一样美，十六岁的少女半是好奇半是警惕的看了他一眼，同时唐璜心里也对她有了评价，是个文雅、天真、可爱的小东西，有些小家子气，风度平庸，还没有做好当什么人妻子的准备。
“先生，我想向你提出一个交易。”
在关上门后，纪尧姆先生开诚布公，唐璜耸了耸肩，觉得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他们每个人都觉得与陌生人做交易算计自己家人是合情合理的，换而言之，他们家的爱情与亲情和买卖一样，也可以用法郎来衡量。
“纪尧姆先生想要什么？”
“调查那个小白脸索迈尔维是否具有我女婿的气量。”
纪尧姆先生和约瑟夫、维吉妮描述的情况差不多，补充了细节部分，他描述自己很欣赏约瑟夫，想要让他当上门女婿。他以为约瑟夫喜欢的是他大女儿，弄出了窘迫的闹剧。精明的商人在年轻人的恋爱上一样困惑，他搞不清约瑟夫和小白脸哪个更适合他女儿，约瑟夫的为人他清楚，小白脸的他就不知道了。
“先生，对我而言做生意就是一切，有什么比攥住金路易，聆听它们从自己手掌里滚落发出叮里当啷的声音更美妙的事吗？”
“这一点我倒是赞同。”
“我拼了一生攒够丰厚的家底，就是想让我两个女儿嫁的风风光光，过的快快活活，嘿，这是天底下所有父母的心愿。我的大徒弟约瑟夫跟着我学了好多年，我信任他如同信任我自己，家里的生意大体都是他在打理，如果我的女儿其中一位和他结婚，必然能守住家业收获幸福。
可最难为情的地方，在于我的大徒弟爱错了人，渴望和他过一辈子的人他看不上，他渴望过一辈子的人拼命去舔，可舔狗怎么会有好下场？如果我勉强约瑟夫，我可爱的傻徒弟会尊重我的意志，可未免要伤了他的心；如果我把小女儿许配给他，又会伤了我两个女儿的心，他们三个年轻人对我一样重要，我谁也不忍心伤害。”
但你最后还是决心伤害约瑟夫，唐璜在心里冷笑。按照纪尧姆先生的意思，如果索迈尔维是个有前途的小白脸，他就会把奥古斯汀嫁给他而不是约瑟夫。
这与前两个人的交易不冲突，唐璜顺势应下来，要求的报酬仍然是那幅画。纪尧姆先生心情不错，没想到大法师阁下那么好说话，他原本已经做好了大出血的准备。
“奥古斯汀，送送维里埃先生。”
当然，这个“送送”真的只是送送，老商人很清楚，自己的女儿不过占了外形和性格的优点，内在既无知又庸俗，根本入不了一位前途大有可为的大法师的眼。
只不过，娜波莉本该的感觉到了威胁，她狐疑的打量着唐璜与奥古斯汀，紧紧贴着唐璜把他和少女隔开。在意识到自己做的太过刻意而被两个人同时惊讶的盯上的时候，她红了脸，迈开脚步一下子跑到了前面。
“看起来维里埃先生很对娜波莉的胃口，这个孩子表现出强烈的占有欲或者羞怯的表情，对我们这些熟悉她的人而言都是罕见的风景。”
“她只是个孩子，”唐璜冷漠的回答：“孩子在这年纪都会产生些傻念头，但终有一天，现实会让她们醒来。”
“但我喜欢这样的梦，甚至希望自己在梦里永远不要醒来。其实，我偷听了你和爸爸的话，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和维里埃先生做个交易。听闻阁下对我的肖像画感兴趣，毕竟，我才是肖像画的拥有者，拥有充分的处置权力。”
你们一家人真是够了。唐璜想。
“那么您想要为您怎样效劳呢？”
“父亲让阁下去调查索迈尔维，我希望您能提供有利证言的同时，排除他身边不必要的女性关 系，尤其是卡里利诺阿公爵夫人，她和我的索迈尔维走得太近了。索迈尔维太年轻太稚嫩，根本敌不过这样的情场老手，他会被狐狸吃干抹净的。”
“似乎与前面的委托并不冲突，好了，这件事我应下了。”
唐璜的回答让奥古斯汀高兴起来，她让唐璜拥有了亲吻她手背的荣誉。娜波莉在背后的目光炙烤着唐璜，在奥古斯汀和他挥手道别之后，她闷闷的问道：“你和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喂，这才几分钟，她就从“奥古斯汀姐姐”变成了“那个女人”女人的友谊未免太脆弱了一点吧。
“一件有趣的事，等我弄清它全部的脉络后，会当成睡前故事讲给小姐来听。”
“我才不希望睡前看到您的脸。”
娜波莉扭过头去，不让男人看到她雀跃与期待的表情。
今天是五千字的更新，加了一千字的理由嘛，码字码爽了顺手就多码了。
巴尔扎克先生作品的翻译体很对我的口味，尝试仿写之后发现思路异常清晰。今晚零点欧冠抽签，希望裙援们选择的尤文图斯与曼联能有个好签位。
第四章 猫打球商店（4）
猫打球商店里的四位先生小姐给唐璜提出了不同却不矛盾的交易：
约瑟夫希望阻止奥古斯汀与小白脸画家的婚事；
维吉妮希望约瑟夫断了对奥古斯汀的念想；
纪尧姆先生希望调查小白脸画家的为人与发展前途；
奥古斯汀希望排除小白脸画家身边多余的女性关 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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