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末的天气已经不适合再用凉爽形容，刘璐的衣着也顺应季节的变化，她穿着紫色的连衣裙，白色v型的衣领与喇叭状的袖口显得格外显眼，在衣领里隐约可见衬裙的轮廓，而在裙摆下沿，衬裙刚好比外面的连衣裙多出一指的宽度，覆盖在大腿上。除此之外，两条交叠的裙子都有大量的蕾丝花边，在刻意塑造的、蓬松的层次感里，让女孩整体造型显得轻飘飘的，换而言之，对于缺乏见识的唐璜来说就是可爱到爆炸。
夏日里裸露的小腿被条纹裤袜取代，而女孩小巧的脚掌被粉红色的棉拖鞋包裹着，这当然是为了方便活动。若是把她出门用的、带靴底的米色长筒靴换上，刘璐就变成了既娇小可爱又稳重优雅的小淑女，没人不喜欢这样精致的女孩。
喜欢是喜欢，打扮的那么漂亮来浴室就是另一回事了。
“你的衣服沾到水很湿透，可我不用担心这个问题。”
“有魔法了不起的吗？”
“sorry，有魔法就是能为所欲为。”刘璐耸耸肩，“一方面，我在你能理解的领域并非无所不能；另一方面，在你不理解的领域，我能做的比不想象的多.....即便成为人类，也没有关系。”
浴室的灯光熄灭，陷入一片黑暗里。月光照耀进来，唐璜看到衣服仿佛有了生命一般，自动从女孩的身体上滑落，象牙白色的肌肤反射着月光柔和的光泽。刘璐不知从哪里拿出玻璃珠花，用它把自己的头发扎成马尾。
没过几秒，浴池映出的月亮再度破碎，刘璐坐在浴池边，两只脚交替的划着水，在水面掀起波澜。在适应了水温之后，她慢慢滑进来，然后坐下去，最终和唐璜肩并肩的看着窗外的夜景。
“没想到你那么在意这些，所以只好把衣服脱掉配合你。”刘璐解释道：“结果脱掉衣服之后，你反而更不自在了。结果还是会在意啊，所以我把灯光关掉了。”
你把灯关了，我更在意了好吗？唐璜在心里说。
黑暗剥夺了唐璜的视觉，刘璐也不是话痨的角色，所以他的触觉与嗅觉补偿性的变得敏锐起来。刘璐身上淡淡的香气，以及她肌肤若有若无的触感（其实是水面的热气，男孩自作多情而已）不断侵袭着他，好像他被刘璐抱在怀里，无处可逃，只能感受到她的存在。
“你应该泡好了吗，我来帮你。”刘璐说。
男孩的心情美的冒泡，他嘴上说男子汉怎样怎样，其实心里并不抗拒刘璐接触他的身体，相反还有点小期待。但是，他的期待很快变成了麻木。刘璐像是扛着圆木的俄罗斯大妈一样把他扛在肩上，然后放到面朝下的长条板凳，打开淋浴冲洗。
男孩一点都不觉得美了，他现在深刻体会到了被放在案板上待宰的鱼是什么感觉。
等藤乃回来的时候，看到两个头发湿漉漉的孩子都裹着浴巾捧着热茶说话。唐璜在谈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在很久很久以前，一块叫阿里布达的大陆，有一位看过六朝清羽记的少年身负骑士的血脉，决定去成就一段龙战士传说，娶个姐姐当老婆。
少年骑士云游四方，见识妖怪的贤者玩弄虚与实的境界，跳跃映出月亮的水中，攻入月球；樱花树下埋藏着尸体，忘却了岁月的幽灵小姐守望着永远不会开放的花；来自月亮的公主与白发红眼的宿敌相遇，在以厮杀打发无聊时光的日子里，活着如同死去，死去如同活着；正直者们正在死去，在血腥的审判里，唯有一人走出森林，沐浴阳光如同新生；在天空的飞行船上，女人与她的弟弟临终的弟弟告别，在弟弟死去的那一刻，她彻底割舍了作为人类的一面，青春与悲哀一起驱逐里躯体里的衰老与喜悦；研究魔道之路孤独而漫长，穿着睡衣的魔法使在满是霉味的大图书馆里，掀开了新的一页。
这些是他荒诞不经的故事里相对详细、并且合乎逻辑的几个。男孩在梦里曾不止一次的到访过那个地方，每次的结局大多是被哪里来的妖怪吃掉。在噩梦尚未让他惊醒的短暂时间里，每次他都能窥到一位少女记忆的残片。
虽然年少，但他已经能隐约的感到，或许人与人之间的区别里，独一无二的哀伤也是其中一项重要的指标。
“他的灵魂正被东边一处奇怪的监狱所吸引，我可不想他年纪轻轻就去监狱服刑。”
在唐璜走后，刘璐简单解释了唐璜梦里的东西，那是一个被两层性质不同的结界所笼罩的穷山恶水，里面住满了在与人类的斗争里失败的人外，实质性的圈养了一定数量的人类来保证自身的延续。
从不同的立场去看这个圈地自萌的地方，自然有不同的结论：乐园、野生动物自然生态保护区或者监狱什么的，刘璐不觉得那是个适合唐璜居住的地方，而作为某种风险的考量，她对监狱做了一些干涉。
“我物色了几个世界，最终把目光锁定在了魔物娘世界。因为新魔王是魅魔的原因，所有的魔物都进化成了以人类的元精为食量，但不会伤害人类的魔物娘。这很适合改造那满是吃人怪物的环境，所以我把一只莉莉姆送了进去。”
“莉莉姆？”
“魔王的女儿，上位魔物，也是魔物娘里的激进派，她们认为应该不惜一切手段让魔界扩张到全世界，构建以星球为规模的乐园。她们身背庞大的魔力，与她们对峙只要有一丝身心的破绽，就会被粉色的魔力趁虚而入，转化为忠实于自身欲望的魔物娘。
送入监狱之后，那些高等的存在拥有强大的力量能压制这种侵蚀，但低等的存在一定会被轻易转化。就算杀了或者驱逐莉莉姆也没用，她留下的独特魔力在封闭的二重结界里一点一点的循环。
不过那也无所谓，那些强力的人外不吃人，吃人的是那些弱小的存在，只要保证那些东西变得人畜无害就行了。”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在为唐璜准备后路？”藤乃问。
“不做点什么的话我就无法心安。”刘璐的双手交叠捂在自己的胸口，“我选择了一条危险的道路，把他也拉入了危险中。我有能力漠视这些，但他没有。无论他表现的那么怪异，人类的造物终究是人类的造物，他实在太脆弱了，与他肩负的责任一点都不匹配。
所以，他希望他能找到自己的女武神，让他能够成长到足以被称为男子汉的程度。无论他在那里，我都能找到他。”
“找到他之后呢？”
刘璐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不久之后，唐璜在睡梦里被女孩植入了第666型人格模块“幸福”。
第六十四章 实轴 xl
12月25日是公共政权的冬至节，这一天白日最短，而黑夜最长。出于对大自然的敬畏，几乎整个北半球在这一天都有特殊的庆祝活动，甚至相当长时间内都被宗教无耻的利用，不过在现代已经被清本溯源，还原了节日的本来面貌。
冬至节在公共政权法定的节日序列里，位列春节、中秋、国庆、元旦之后，和劳动节持平，有三天的节假日，当然像藤乃这样的公务员是放不了假的，她反而比平常还要忙碌。之前发生在东海市的事让她压力有些大，眼下正是回应质疑的时候。
听到她纯粹为宣泄情绪的抱怨后，唐璜自己手头的人轮流派出去支援藤乃。不是每个人都对庆祝节日有兴趣，比如萝克珊。当然有兴趣的更多，比如杰克和黎塞留，照顾到她们的心情，唐璜把她们留下了，从支援的名单上划去。
庆祝的一天从早上的卷轴板铃声《seven nation army》开始，唐璜选这首歌是因为它很酷，而且声音越大它越酷。但眼下，这铃声成了他的烦恼。
男人的一只胳膊从缝隙里钻了出来，把抱着他脑袋梦里练习打西瓜的杰克拎到一边，把枕在他胸口的迷你版雪华绮晶拿下来，艰难的半仰起身子，把固定这自己右臂的艾基多娜推开，又把腿从白姬宽厚的胸怀里抽出，鬼知道她是怎么加入大被同眠的场景的。
说不定，在后宫里受苦的人是我才对吧。唐璜产生了如此错觉。
他摸到卷轴板摁下接听之后，俾斯麦冷淡的面容出现。一撮凌乱的粉色的毛出现在画面下方，又被俾斯麦摁了下来。然后是李琳，她比俾斯麦姐妹加起来和唐璜交谈的时间还要长很多，每个人格都和他交谈了几句。尽管不是每位魔星都把唐璜当做丈夫，但唐璜离开之后，身体与心灵产生的空虚感却是她们的共同感受。
“喂，大早上别那么吵。”
房间的门被人撞开，苏倩文艰难的推着轮椅进来。在昨天，她接受了女大公的方案实行改造。方案的核心是趁着今年天气寒冷，超能力活性低，对于植入异物的应对反应较为平缓的时机，让苏倩文从一名饕餮转化为魅魔。
过去，想要变强的唐璜以及濒死的菲蕾丝都接受过类似的改造，为女大公积累了临床经验。何况，眼下唐璜还有索拉卡以及死灵法师优坐镇，哪怕失败也不过是让情况回到起 点而言。
和唐璜或者菲蕾丝一样，在无麻醉的情况下进行的改造痛的苏倩文想跳楼。唐璜把手腕塞进她嘴里，感受着女人惊人的咬合力，他的血肉被苏倩文迅速转化为能量撑过了最艰难的事情。
“安心睡一会儿吧。”唐璜吻了吻青梅竹马汗津津的额头。
他的伤口早已恢复如初，看到巴麻美在帮苏倩文擦汗换衣服后就离开了房间。优把手搭了过来，被唐璜挪开了。索拉卡准备变身星之守护者，也被他摇摇头拒绝。艾基多娜向他敞开了怀抱，他倒是没拒绝，眼下他正需要富有营养、易于吸收的流质食物来迅速补充体力。
当男人打了个响亮的饱嗝的时候，艾基多娜也失去了站起来的力气。唐璜帮她整理好衣服，掩盖住正在消退的指印与吻合。
“主人，抱我~”
唐璜当然乐意满足仆人的撒娇，只是抱起艾基多娜的时候，被脚下一滩水滑了一下，差点崴脚。
毕竟有非人种族的素质打底，苏倩文只睡了几个小时就醒来，临时坐上代步工具。她的情绪与胃口都没有受到太大影响，不时用水汪汪的眼睛看向唐璜。唐璜当然明白她想要什么，眼下苏倩文还停留在次级魅魔阶段，比任何时候都需要男人的滋养。
继血肉之后，唐璜用第二种方式在同一天里为苏倩文贡献了营养，看着她贪婪的把一切痕迹舔干净的模样，男人想起了十六岁的她，同样是笑眯眯的嘴唇上的白色痕迹抹去，那时候她是为了挑逗唐璜，而现在是生存本能。
时间总能改变一个人，无论这是他/她是否想要的改变。
“浅神小姐不会来吗？”
因为被藤乃暗算过，苏倩文对唐璜的前监护人始终没什么好感，能称呼一声“浅神小姐”已经算给唐璜面子了。更令青梅竹马仇恨的是，她当成宝贝一样养着的唐璜，很早以前就被藤乃监守自盗吃的一干二净。她倒不是介意唐璜去找个女朋友做些爱做的事，只是这个人选绝不能是藤乃。
她忘不掉女人装的乖巧和唐璜热吻时，拿眼角的余光挑衅自己的模样。
“这三天都不会有假，”唐璜耸耸肩，“她之前已经打电话和我抱怨过来。”
“三十二岁的女人真可怜。”
苏倩文嘴上说着可怜，幸灾乐祸的意思却显露无疑，这也是她唯一能戳到藤乃痛处的地方。
唐璜推着苏倩文去洗漱，巴麻美在中途接替了他的工作。在唐璜的侍从里，魔法少女算是最有常识并且有生活属性的人了，没她的日子，每个人都会把自己弄得一团糟，然后想起巴麻美的重要性。
一大清早，索拉卡就在吹头发，她那极富特色的薄荷卷长发每天都需要精心的打理。唐璜过去帮了一下她的忙，薄荷卷女孩坦然的享受男人的服务以及揩油，脸上红彤彤的。
“黎塞留小姐，”她对着厨房说道：“能管管你家先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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