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
“我们都是喜欢跟着直觉走的人，而我的直觉告诉我，你知道春之少女在这里。不，准确来说，是你知道知道春之少女的人在哪里。”
“交给我一磅你的血肉，或许我会告诉你。”萝克珊舔了舔嘴唇，“虽然难吃，对现在的我来说却是不错的补品。”
“很高兴我的血肉在你眼里有如此价值，”女人微笑着回答，“但在我眼里，它比你想象的更有价值，我一分一毫都不想交出去。”
“那就没得谈。”
“不，我或许可以用别的什么来交换，比如你感兴趣的秘密。”
萝克珊摇了摇头：“如你所说，我们是一类人，换位思考，如果你是我，你会答应这种交易吗？”
“看来真的没得谈，今晚的月色很美，而这里也是合适的葬身之所。强者生，弱者死，这才是最适合我的谈判方式。”
“同感。”
女大剑符合了对方的台词，她看了眼被毁掉的武器，摆出了一副搏击的架势。女人身上的火焰攀身体，甚至一只眼瞳都变成了火焰的形状。绯色的火焰点亮了仓库，也点亮了萝克珊的眼眸。
“四季少女的力量？这是何等的伟力！”萝克珊露出了笑容，“我想，我现在有些喜欢你了。”
春生、夏荣、秋枯、冬灭是关于四季少女记载里最长提及的四个名词，反应了四季少女的力量各不相同。萝克珊听唐璜以及爱丽丝说过半个春之少女（藤乃）的力量，但他人的描述再变化为自己的想象，画面感终究有所差距。
如今，萝克珊以妖气探查的形式亲眼确认了这份伟力，如同她学不会同时代始终压她一头的no.1“食尘者”卡珊德拉的绝技，四季少女的力量并非单纯模仿就能掌握。只不过，女大剑优秀的同调能力让她的躯体不断向着能接纳这份力量的形式进行调整。
通过解析对方的信息，女大剑在逐渐成为四季少女其中一位的候补。
萝克珊的敌人不知道萝克珊在干什么，她也不用管女大剑在做什么，脚底的火焰推着她离开地面，径直冲向萝克珊所在的地方。
黑色的影从女人站立的地面涌出，铺成蜿蜒的路奔向萝克珊的方向。女大剑发动急速的能力，化为银色的流光在半空与火焰相撞，火星四溅，两个女人都没有再拿出武器，而是以拳脚对抗。
她们的搏击能力都不亚于对武器的使用，风格也尽是在粗狂野蛮下的精细算计，如同她们狡诈的性格。肉体碰撞沉闷的声音，喘息声，被撕裂的金属与空气，如同流星一样短暂却耀眼的光芒，无一不昭示着这是凡人无法插手的战斗。
在光芒分分合合无数回后，交战双方重新回到了地面，萝克珊右臂举起向后折叠，而女人操纵着黑影包围了萝克珊。女大剑的手臂舒展，长剑的轮廓在她手中具现，同时黑影雾升腾，化为有着白色外骨骼与红色眼瞳的戮兽。
萝克珊的眼睛闪闪发光，浓密的妖气在她剑刃上化为狂暴的风。在浩大的声势下，她已经有了退却之意。毕竟唐璜是让她来侦查而不是和谁搏命。她妖气解放的程度已经逼近了极限，再战斗下去，她的人形可能就要维持不住，变化为深渊者来次全地图的嘲讽。
以她对东海市神秘力量的认知，嘲讽全地图会死的非常惨烈。
女大剑没什么见敌必战的荣誉感，她只想放完招数击退敌人，借助漫天升起的烟尘就跑路，针对某人消除自己的气息不仅能作用在暗杀偷袭，跑路的时候也是相当优秀。
只是，在她升起“溜了，溜了”念头的瞬间，一股全新的、气势不亚于眼前敌人的力量同时出现在交战双方的感知里。
萝克珊挥出一半的长剑强行改变了轨迹，斩向地面的剑气推着她后退，躲开了螺旋交织的火焰。在火焰所经之处，一切生命或者物品都被歪曲撕裂了。
樱色的火焰，将一切歪曲撕裂的力量......萝克珊知道扰乱这场战斗的人是谁了，原本只是想查查灭门案的凶手，谁知道局面竟演变成如此有趣的局面。
紫发的女人踏着烟尘走出仓库，她的双肩被披肩包裹，红蝶与枫叶的图案对称的分布在她的外衣上，披肩的紫发随着女人的动作摇曳着。她一点都不像来战斗的样子，反而像哪里来郊游的大小姐。
姑且应该算友军吧，毕竟都是一起用骑乘位嫖过唐璜的关系。萝克珊在心里想，不，还是先观察一下，这女人之前玩坏了唐璜不少炮友，说不定唐璜的翅膀们也是她想干掉的对象。
“我记得你，”女人转向藤乃，“原本我们买来用作收容四季少女力量的容器，那时候的你呆呆的简直像个人偶......是力量让你成长，还是你成长获得了力量？”
“无意打搅各位的兴致，我的第一目标是制裁灭门案的灵能者。”
女人的衣摆被夜风吹起，让萝克珊看到大门口处一具被烧焦的残骸，残骸散发着她熟悉的味道。藤乃眼眸暗淡，螺旋的线藏在里面，她用温和的语气说：“你们做过头了，公共政权的人马上会到。馨德，你已经不想再感受一次人民民主专政的力量吧。”
这句话劝退了四季少女力量的持有者，被称为馨德的女人带着手下飞快的逃离。萝克珊想要做点什么，却被藤乃的眼神锁定了脚步。
“看来今天这事还没完，”萝克珊的剑指向藤乃，“在公共政权的人到来之前，我们还有点时间来谈谈。”
第二十五章 实轴 xvi
摆了一个“老娘要肛正面”的pose后，萝克珊果断选择......怂了，用急速的能力向着更深处躲去。
根据唐璜提供的情报，除却神秘的春之少女的力量，浅神藤乃主要依靠她的眼睛——歪曲之魔眼作战。女人以视线开启回转轴，左眼是左回转，右眼是右回转，当双眼同时作用同一个物体时，便能产生扭曲的效果。
藤乃能够扭曲的范围十分广泛，除却无法破坏的概念以及她自认为不能扭曲的东西，其他的一切在她面前脆弱的就像玻璃一样。单以魔眼而论，女人的弱点有两个：一是无法扭曲看不见的东西；二是魔眼负担太大，无法持续的保持状态。
然而，春之少女的力量几乎让藤乃克服了两大缺点，就算看不见，敌人也无法利用这一弱点偷袭，就算负担很大，春之少女的权能之一“复兴”修复她身体的速度和魔眼带来的破坏是等同的。
适合歪曲之魔眼发挥能力的场合，无疑是那种宽敞而缺乏遮蔽物的平地，这样藤乃的视界能够扩张到极致。所以萝克珊要反过来做，她向仓库的深处躲避，错落的金属框架与支撑柱极大地干扰了人的视界，也就意味着变相削弱了女人魔眼的能力。
只可惜，唐璜不知道，萝克珊不知道，藤乃在与另一位春之少女候补以命相搏的战斗里觉醒了新的能力——透视，让她的视线能够穿越障碍物，直接对目标发动。
萝克珊突然打了一个寒颤，她感觉藤乃的目光穿越层层阻碍，绿色与红色的线开始旋转交汇，定格在了她的手肘上。
风声与碎片划过墙壁的声音从远方响起，越来越近，萝克珊想要脱离这令人心悸的区域，却发现她的手肘被拖入涡旋之中，马上要和沿途被破坏的一切一样变的破破烂烂。女大剑当机立断用剑斩断自己的手肘，单臂把剑丢了出去，稍微阻碍了一下藤乃，给了她匍匐倒下躲避灾厄的时间。
女大剑不顾体面的在地上翻滚了两圈，再起来的时候，衣服、头发还有脸上脏兮兮的，不过断臂已经重生，露出健康的粉色光泽。她活动了一下胳膊，心有余悸德邦看了看扭曲她手肘的恐怖力量所留下的痕迹，仓库的后面开了一个大大的洞，夜风灌了进来。
“唐璜和这种恐怖的怪物发生过什么？”萝克珊一边寻找自己的武器一边咋舌，“他能活到把我召唤出来真是一个奇迹。”
遗憾的是，在这个不幸的夜晚，萝克珊的备用武器也被摧毁。看着散落在藤乃脚边的金属麻花，女大剑摊开手表示无奈。
“你一边说别人做过了头，自己却搞得好像失控的重卡一样？”
“我偶尔也是会疯狂的人啊。”女人双手交叠在小腹上，彬彬有礼的回答：“对别人和对自己双重标准不是理所应当的事吗？何况这只是打招呼，如果想要杀你，就不会把扭曲的中心放在你的手肘上了。”
萝克珊倒不在乎这个，就算身体被扯成两段她也死不了。于是她也心平气和的问：“既然不打算杀我，你是想达成什么别的目的吧。”
“打算证明些什么，而且已经证明了。”藤乃的眼眸闭合，“唐璜这个孩子不太容易信任别人，可一旦他相信某个人，就会变得像小狗一样忠诚，很可爱对吧。”
“是很可爱，而且有让人忍不住捉弄的欲望。”
“我也那么觉得，当他离开我的时候，我才会担心不喑世事的他会被坏女人欺骗，事实证明，他被骗过好多次。这个孩子被保护的太好了，除却力量和人外的险恶之外，他不知道人类同样充满危险，诚然他们不具备超然的力量，但有时候，这些平凡的险恶反而更可怕。”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留在他身边？”
“被关在笼子里的小鸟虽然美丽，但我更喜欢它自由飞翔。当我成为他阻碍的时候，我就会默默离开。关于这段故事，如果他信任你们，他自然会说出来。”
萝克珊无从体会这种心情，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好，男女之间的灵肉交融也好，在看她看来不过是智慧与欢愉的游戏。藤乃主动放弃唾手可得的战利品，在女大剑看来是蠢到无可救药的决定。
“他的故事已经讲了不少，其中也涉及到了你。现在他过的不错，有想要保护的人也有想要保护他的人，就算仍然傻傻的，但现在想要骗他，必须越过那些被嫉妒心和欲望占据的母老虎们，她们护食的本事和你相比也不遑多让。”
萝克珊有点挑逗藤乃情绪的意思，可是女人似乎看出来她的打算，浅浅一笑说：“是想替唐璜从我这里套取更多情报？你不是什么值得信任的好人，我本想杀了你的，但你对唐璜奇怪的忠诚心挽救你的性命。
人啊，有时候想要达成目的不得不做些坏事，那么你的存在恰好可以帮助唐璜洗干净他的双手。”
“这样真的干净吗？”
“只要有形式就够了。”藤乃转身，“代我向唐璜问个好，让他保护自己的胃。”
“这句话你可以亲自和他说。”
萝克珊拉开拉链，从战术口袋里掏出卷轴板，在卷轴板的地图上，几个红色的点正在高速接近中。
“想要拖延时间的不止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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