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什么不能来？”陈景安隔着防护服看他，“这是成为首席的必经之路。”
“可你是beta！你知不知道死的人全是beta？你的身体机能根本不如alpha，还瞎逞什么能？马上给我回去！”
“beta怎么了？我也是医生！”
“你根本就不是感染科的医生，”复钺一把抓过他，“你来了也帮不上忙。”
“复钺！”陈景安甩开他的手，“我可以处理外伤，可以帮忙解剖尸体，打针、抽血这些我都可以做。”
“可是……”复钺还要再说。
“你就当我是为了立功吧。”陈景安丢下这句话，朝医生的帐篷处走去。
陈景安跟着随行医生不分昼夜地忙碌，一批批病人进了临时医院，又一批批感染的尸体被火化，最终感染科的专家在解剖的病人体内发现了致病细菌，找出了真正的传染源。
此时复钺正指挥他的部下给灾区的人重建家园，他们帮当地的居民重新搭建房屋，听到这个消息时都很激动。突然上面的房梁往下掉落，复钺把愣在房梁下方的属下推开，自己没来得及脱身，房梁的一角砸在了他的肩上。
“少将！”副将扶住他，焦急道：“你没事吧？”
“医生，医生！”有部下要出去叫随行的医生过来，被复钺拦住了。“没事，我自己去找医生，”他皱眉忍着痛吩咐道：“你们继续。”
复钺找到陈景安的时候，他正在给小孩扎针。他看起来温柔级了，小姑娘害怕，他摸摸她的脑袋，要她闭上眼睛。
“睁开吧，”陈景安把止血带解下来，“看，我说了不痛吧。”
“真的不痛诶！”小姑娘惊喜道：“哥哥，我希望以后都找你打针！”
“傻姑娘，”陈景安带了笑意，“你应该希望以后再也不用打针才对。”
这一幕太美好了，复钺甚至不想打断他。但陈景安还是看到了他，他一下子站起来，“你受伤了？”
“嗯，”复钺咳了声，“被房梁砸了下。”
陈景安带他进来坐下，剪开复钺的防护服和军装，他左边的肩上血肉模糊。
“不痛吗？”陈景安问眼前这个qiáng装镇定的人。
“安安，你瘦了，”复钺看着他，叹息道：“这半个月我都没见到你。”
陈景安的手顿了顿，良久才说：“各司其职，这很好。”
他用碘伏给复钺消毒，一时谁都没再说话。
陈景安利落地帮复钺包扎好，嘱咐了他几句注意事项，然后告诉他：“明天我就回去了。”
“嗯。”复钺站起来，想告诉陈景安，这半个月来你做得很棒，你比我想象中还要qiáng大。可是话到嘴边，他却只说：“一路顺风。”
陈景安点头，回他一句：“也祝你一切顺利。”
又是祝你一切顺利。
复钺的伤口顿时疼了起来。他想起闭幽营里呼啸得人睡不着的北风，还有受刑场上那能把人冻死的bào雪，还有那句他没敢问出口的话。
他突然生出了勇气，叫住他问道：“陈景安，你在闭幽营里的眼泪，是为我流的吗？”
第11章 屋内的炉火不及他神情一半温暖
陈景安从复家搬出去以后，复钺只见过他一面。
他甚至开始期待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闭幽营，因为他能在里面见到陈景安，他不用找任何借口，就可以见到他。
闭幽营是每个少将必须要经历的。所有的少将候选在里面厮杀、角逐，坚持到最后的两人才可以进行决斗。
参加的alpha在进营前签下生死状，死伤不论，自行承担。
闭幽营建在一座山脉底下，那里不见天日，每天都有人从那里抬出去，外面的尸体多得野狗都吃不完，空气中弥漫着的净是刺鼻的血腥味。
在营里的第十八天，进来的三百个alpha被bào雪冻死了一些，又饿死了一些，只有三分之二的人能进入烧了炭火的宿舍。
第三十二天，活下来的两百个alpha开始自相残杀，死了一小半，重伤弃权了一大半，复钺和其余alpha继续打，每天夜里都浑身是伤地爬回住所。
进营的第六十天，大多数alpha死的死残的残。终于，剩下的人进入最后阶段的训练，可以疗伤了。
复钺也终于见到了陈景安。
他和其他首席候选一起进到少将候选的宿舍，来为剩下的五十个alpha包扎。
复钺从陈景安一进门就看见他了。他穿着白大褂，神情冷冷清清，眼睛在屋内扫了一圈，像在看所有人，又像是谁也没看。
复钺等着陈景安走到他身边，成为他在闭幽营期间的专属医师。
首席候选之所以也要进入闭幽营，是因为bào怒中的alpha伤害性极qiáng。而最后一阶段的训练需要医生的帮忙，这对医生来说，是一个随时会失去性命的考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