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问题
“管家!你是怎么做事的?!”
闫山越一脸愤怒地转身离去了。
拉我上去的是管家,不是他。他走得如此匆忙。有那么一瞬,我甚至还希望他会飞身下来拉我一把。
所以,刚才带我逃跑的人根本就不是闫山越。他们除了长相相似外,其他根本就是天差地别。
在黑暗中,闫山越与我所有接触过的人当中最大的区别就是——他身上那股很淡的香味,淡淡的。好像在哪里嗅过这种味道。所以每次都能让人觉得有些特别的温暖。
我再次被带管家了回去。
打碎的玻璃已经被处理掉了。刚刚换完玻璃的仆人们正收拾工具离开。
保安还在调度,森林的上空时不时亮出白色的灯光。搜索还在进行着。要不是这些突然闪过地灯光,我或许都不知道这座森林到底有多宽广。
奇怪的是,管家从把我救起来的那一刻开始就没有问过我见过什么人,说过什么话。他一直很安静。该说话的时候说话,不该说话的时候就站着或者走着。
绕过几道走廊之后,我们来到了目的地。之前一直被保护着,所以我身上除了脏乱了一些根本就没有大碍。
管家平静地叮嘱:“老爷还有事情要处理。请你在这里耐心等候。”样子看上去跟所有时候看见的样子都一样,没有波澜,没有悲伤,如果有,只有会心点点头。那也是面对闫山越的时候。
我叫住了他。如果现在不阻止,他十有八九就会离去了。
“放心。这次不会反锁。”
管家平静地应答,似乎理解错我的意思了。
我想知道的是小悠的情况。现在说出来反倒是令人有些难以启齿了。好像从我询问他这些事情开始,我和管家的关系已经转变了。
他说今天来客都是自家人,让我不必担心。小悠小姐也在邀请之列的。只是叶华清那边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所以小悠也没有跟上来。她会出现是一个意外。老爷(闫山越)已经处理这件事情了。
处理?
怎么处理?
小悠的心思我很清楚,她的脾气我也十分清楚。她不把我手撕了那才见了鬼了。
怎么可能会是闫山越一个说辞就能平息?其他都还好说,偏偏是自己的朋友。
这里不能继续呆在这里了。再多呆一秒钟都会产生误会。虽然已经产生了,可至少现在也不能确定小悠知道了除了这次宴会上的其他事情。
“我得走。”
“抱歉。你不能走。”
“为什么?我又没有做什么坏事。坏事······”
我再也不能够理直气壮了。仿佛一夜之间,我成了第三者,成了别人眼中的二奶。
管家看出了我的心思,啥也没多说就奉劝一句:“你还是先留在这里。”随后出门去了。
这次,他果然没有反锁。
这次,我也没那么想逃出去了。
这次,我也终于知道现在是几点了。
现在是晚上11点。
因为管家这次带我来的是书房。一扇高达2米的菱形玻璃窗就在眼前,漆黑的夜幕成了它的窗纸。古今中外各门各类书籍被整整齐齐摆放在需要用人字梯才能到达最上一层的书架上。书架、桌椅、软塌占了所有的空间。
圆形简易小木桌上摆着一台复古西式台钟。一本硬皮书静静地敞开着,好像有什么人刚好读到一半。
密密麻麻的英文。看不懂。
这里大概就是闫山越平时看书的地方吧。
既然是书房,那应该很快就能离开的吧。一般会客都会选在这种地方,环境优雅,又形同密室。不能摆放过分香甜腻的东西,也不适宜聚餐。所以不能留客。
我自我安慰着坐到软塌上,视线一直放着左右摆动的钟摆上。
左右——左右——左右——
在钟摆大约摆了18000次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第一眼看见是闫山越微微闭合的双眸。温暖的触觉还在唇边蔓延。
现在已经是凌晨4点钟了。
什么时候睡着了?居然睡了这么久?
他一直都在我身边吗?!
我惊吓着从软塌上挺直腰板坐了起来。
盖在身上的暗红色的绒毛毯子快速滑落了下来。
天啊!我的衣服呢?都去哪儿了?
旁边怎么还有一桶冒着热气的水?现在嗅着居然还有种淡淡玫瑰花精油的味道。
这是对我做了什么?
洗澡?!不不,应该是擦洗!擦洗?!
不过我身上确实有一股淡淡的玫瑰花香味。
“你对我做了什么?”
我惊慌叫着,显然我早就知道他做了什么。只是不太确定他有没有做出除了这些以外的事情。
“擦洗。脏兮兮的。跟个小乞丐似的。”
闫山越手中半握着的一块白色毛巾,现在已经被搁到了水桶旁边。
沉默再次降临。
怎么可以说得那么轻巧,做得那么轻巧!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子,又不是重度瘫痪患者!干嘛要对我做这种变态的事情!我又不是昏迷了!
“清醒一些没有?”
“小悠她——她怎样?”
我们几乎同时问着对方问题。
“她睡着了。”
他愣了一会儿后,还是先回答了我提出的问题。
睡着了。
噢。睡着了。
什么睡着了?!
“嗯。她在这里。”
闫山越根本就没有掩饰,理所当然似的。
这本也不是我应该关心的问题。我不敢继续追问下去,预防我们的话题会变味。赶在闫山越会问我一些深入的话题之前。
“既然这样。那我也回去睡觉了······再见。”
“去哪儿?”
他惯性地询问。自从成了他的仆人,他理所当然地要知道我的行踪。
我把红色绒毯裹上身,试图隔着套上衣物:“当然是回家了。”
“不留在这里吗?”
“······开玩笑。我为什么要留在这里?”
望着闫山越那双分不清喜怒哀乐的双眸,我有些手足无措。感觉再多一点辩解,多一点对话,都让我们的关系变得透明,别扭。
他还在凝视着迟疑不决的我:“为什么不能留在这里。”
为什么?这难道不是很明显吗?
“小悠在这里。”
我实在找不到理由了。然而这才是最正确的理由。只是表达错了。所以令他产生不必要的误解。
只听见嘶啦一声,闫山越把自己的领带解开,散漫地扔在软塌前方的小木桌上。他那身小马甲也随后被解开了。本来为了方便活动而挽起来的袖子现在正被一一理顺下来。
“所以······你是在担心吗?”
他的问法还有声音感觉都十分正常与自然。
肯定是担心的。这是自然。谁遇到这种问题不担心?
管家说过闫山越会处理这个问题。看来处理的方式是让小悠留了下来。他们本来就是明面上的男女朋友关系。那么如果做了那些事情也是情理之中的。况且在我被管家带离现场的时候,闫山越毫不犹豫就吻了小悠。在她再次发飙之前。
现在小悠已经睡着了,他就跑到了我这里来。如果被小悠再次发现,就已经不是退一步海阔天空的问题了。
一定要在闫山越聊到更深的话题之前离开这里。越早离开越好!我整理着衣物,在确认他不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来的时候大跨步离去。
“所以······你是在吃醋了?”
闫山越一句听似随口说出的话阻止了我前进的脚步。这句话非常有魔力。
吃醋?
怎么可能?!
我怎么会吃小悠的醋?
“······这是不可能的。你不要太过自恋!”
我叫喊着把他盘踞在我裙角处的手甩开。
他那张几近没有波澜的脸和这如狂风暴雨般暴躁的身体一点都不相称。索取与占有,是他一贯的作风。不管你喜欢不喜欢。你喜欢那就最好。
“这么说你是在吃醋了?很好。哼。”
“······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放开我。光天化日之下,你想要做什么?”
我语无伦次着。
只见他微微松开了手,居然只是关掉灯。黑暗如被褥般覆盖而下。
“这样你是不是会感觉好受一些。”
他变得温柔了些。
这是在暗示。
包括他所有的动作,所有的姿势。
我依然倔强着否认,不肯承认那些夜晚的陪着我的都是他。就算身体承认,我也不会承认。现在盘踞在心头的,只有今天发生的那一幕。
“你现在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吗?”
“我从来没有承认过她是我的女朋友。”
闫山越的话令我很吃惊。吃惊得让我瞬间拥有能一下子把他推开的力量。他怎么能说得这么自然,一点罪恶感都没有呢?
啪嗒——
台灯被我打开,但很快又被我关掉。
他很满意。因为在我关掉台灯的那一刻开始,他已经确认我早就知道那些缠绵的夜晚里陪伴着我的人都是他的事实。不用我亲口去承认,他知道就可以。
所以他承诺无论我想知道什么,他都可以原原本本告诉我。关于小悠,关于所有对我不公平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