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黑无常，别打了。”
“嗯哈——不要。你心疼了？那我更不停手。白无常”
“别闹。你看，又有两个魂飞魄散了。黑无常。”
“……真的魂飞魄散了！那就不打了。白无常。”
黑白无常达成了共识，停手了。他们的目的一开始就是这个吗？
袁浩？他回来了。
“快来不及了。”
我自以为是地回应着。只是他看的并不是我，就这样和我擦肩而过。
林奇和姗姗的灵魂正化作一颗颗闪耀着微弱光芒的星火快速消散在无人的街道，在漆黑的夜空。他就这样走了，带走了所有谜题的答案。
我高兴，他终于走了。我悲伤，因为他走了。
如果我想知道，那就是好奇。如果袁浩想知道，那就是动机。
那些快速消散开来的灵魂在袁浩手中飘荡着，消逝着。担忧和迷茫浮现在他的脸上。该如何去安慰他才好？
“……太慢了。”
对着空气凝视了许久的袁浩低声说了这三个字。
太慢了？是什么太慢了？
不对。会不会是这个？林奇和姗姗的灵魂变得有些奇怪，好像化作了一只只萤火虫被吸进了一个葫芦里！
等等。那是——臭老鬼！
他怎么会在这里？
“是你？”
袁浩的话语声中充满了兴奋的震颤。好像正如他所期待的那样。
不错。臭老鬼也那样回答了他。就像一开始就商量好了一样。他如约而至了。在关键的最后一秒！
要林奇和姗姗的魂魄做什么？炼丹？不对。
“臭老道！别来捣蛋！”黑无常骂骂咧咧地，这声音听起来有些慌慌张张，更有点心虚。
咦？他们还没有走？看见这只臭老鬼来到的时候还紧张起来了。本来是打算打道回府的，就这么停住了。他们不是专门抓这只臭老鬼的吗？怎么才几天态度就相差了那么大了？
难道是出了什么状况吗？袁浩，快告诉我。你和这只臭老鬼到底私底下做了什么？不要只有我一个人到最后才知道。好害怕。
那边，臭老鬼早已经把装着林奇和姗姗魂魄的葫芦瓶子收了起来，大摇大摆地和我们站到了一个阵营。
他是来和我们并肩作战的？满心不安的我就站在袁浩和那只臭老鬼身后，连问袁浩到底发生了什么的勇气或者机会都没有。黑白无常已经从空中降落了。气氛已经完全不同了，就因为姗姗和林奇的魂魄没有成功魂飞魄散，而是被另外收了去。
不行了。还是先看看情况。
只见白无常撑起了黑白无常两个的场面。他利索地从身后抓出一道望不见尽头的穿心鬼爪链。这就是当时困住袁浩的兵器之一。这个家伙明明就是冥间的道具，连我这个人类也能成功捕获。挺厉害的。他冷面威胁道：“臭老道，你这是要坏天道轮回吗？”
“嘿嘿。笑死老夫了。”臭老鬼居然嬉皮笑脸起来，怒骂：“老夫还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谁坏了？这还不是你们坏了？要不是你们私受贿赂，先坏了轮回。这个，这个什么林奇的，怎么会无缘无故成了替死鬼。他本就应投胎去，你们倒是使得一招阴差阳错，让姗姗投胎去。老夫——只不过是正道。”
原来是这样吗？袁浩你知道这件事吗？
不。袁浩现在没有空理会我。他很认真地看着情况。这是袁浩第一次这样不理会我。
只见黑无常直接笑骂：“好一个，好一个正道！臭，臭老道！任命文都还没有下。你能管什么都还不清楚。你还不是捡着漏洞，乱插足阳间的事情！我们比起来还不是……还不是半斤八两！”
什么？还有这样的事情？插足阳间的事情，是不是指这件事情，或者说我和袁浩的事情？
是的。应该是。因为当黑无常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白无常冷不丁就打了他一巴掌。令人惊奇的是，白无常没有反驳也没有耍小脾气。看来这次是真的了。黑无常不小心把这些重要的事情说了出来。就在我这个凡人面前，就在袁浩这只鬼面前，说出了这样的事情。
只听白无常妥协道：“臭老道，既然事情已经发展成现在这个样子了。你说怎么办吧？”
这算是交易吗？他们越是这样只会越发让我肯定而已。并且袁浩也在等这一刻。他笑了，我看见他笑了。是觉得黑白无常妥协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呢？还是在嘲讽他们？不管怎样，袁浩都给出了他的条件。
“那不如就都让他们投胎去。选一个门当户对的两户人家，让他们再续前缘。一辈子顺顺当当。时间孤魂野鬼这么多，少一个，多一个，也查不出来。你们看怎样？”
袁浩竟然抢在老鬼面前说了话，做了主。
白无常刚听时还是极为不满。可是一见那只老鬼把葫芦交给了袁浩，默认许可了这才放弃了，当场就妥协了，拿了灵魂就走了。
所以到最后，袁浩不仅是救了林奇，还把姗姗也一起救了。这比直接救林奇更加有效。还为他们准备了下辈子。他想的事情真的是太远了。
那只臭老鬼跟我们道谢了才走的，还说自己玩得很开心，又把黑白无常玩了一番。这都要归功于袁浩。就是他把这些事情都告诉臭老鬼，好让他去要挟黑白无常。对于正常人来说其实并不构成什么好的激励，但对于臭老鬼这样死了很久，孤孤单单地飘着的孤魂来说，简直就是一个天大的好玩的事情。
所以作为谢礼，他可以告诉我们林奇和“袁浩”的事情，不过当场被袁浩一口拒绝了。
“我要知道的事还用你来告诉我？”他是这样说的。
臭老鬼大嘴一歪，拍拍屁股就走了。
这个袁浩……
还有脸向我示意问他做得好不好？精不精彩？
就在这个时候，小黑出现了。
“浩大爷，浩大爷。瞧。小的都录好了！你看你看！从头到尾，小的全部都录下来了！请浩大爷过目！”小黑十分激动地举着一部苹果8，好像从开头到现在就一直埋伏在旁边似的。
这部苹果8？嗯，好像有点眼熟。等等，那不是我给袁浩买的吗？怎么会在小黑手上？从头到尾是什么时候到什么？就这么被拍了吗？难道袁浩还瞒着我做了这种事情！
看着袁浩突然和小黑一样因异常兴奋大笑之后开始走样的脸，我瞬间就气炸了。
袁浩这个家伙一开始就在玩！是他指使小黑这么做的。这真是太过分了。这样的演技也是可以的了。
事实上，小黑根本就是能自由进入那座荒山的。没错，谁让小黑是一个恶灵。它本来就是靠恶力量而生长，哪里都是它的温床。所以袁浩给了他一个非常符合他的气质的任务，就是沿途偷拍。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被拍了进去，差点就出现了不宜的画面！真是过分。看得人心惊胆战。就连我们还在那座荒山上和臭老鬼、黑白无常他们斗法的时候，小黑也断断续续拍上了。除了镜头有些晃荡，画面时而混乱不堪之外，其他都还很流畅。而且时不时就会给我来一个大特写，几乎每一个大特写镜头上，我都是在发呆发愣发傻。简直就是没有节操！而且我还莫名其妙地在原地叨叨，念着不知道是谁的名字，简直跟疯子一样。烦死人了。竟然能在光线那么暗的情况下也能拍摄下来，真是佩服了。不知道袁浩为什么要暗暗录制这样的视频！当初给你买手机不是让你这么用的。
正在我万分愤怒着要把这部苹果8摔了的时候，小黑居然直接叼着它三步五步麻溜溜地跑了，没几秒就跑没影了。还是在袁浩的指挥下完成的！真是气炸！
于是之后的几天里，袁浩就一直拿着那部苹果8看着录像。看完一遍又看一遍。这还不算，他还专挑几个有意思的镜头重复看。抢又抢不过他，打的话立即就被压。我已经完全无法直视他的恶趣味了！
“没想到你这样的袁浩！”
每次他反复看着录像的时候，我就开始在一旁跟个怨妇似的咒骂起来。录就录了，能不能别总是当着我的面看。
“哦豁——喵大人，凡事不能只看表象。要透过现象看本质。所以——喵大人要不要脱去表象，认真看一下看里面是什么？”
每次他的回答都是这样的。
好气人。越发不懂袁浩这个家伙到底是想要做什么了。越是去想他想要做什么，就越会把自己绕进迷宫里面出不来。最后他就跟个迷宫的主人一样站在最高点俯视着你，嘲笑你。
被袁浩挑着播放的视频还在播放着，正好是黑白无常就拿了葫芦临走的时候，不知道是对那只臭老鬼还是对袁浩还是对我说了一句似曾相识的话：“尘归尘，土归土。诸事不能言尽，万象不能穷尽，往事不可究尽。好自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