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秋天的气息
在热心围观群众的谆谆教诲之下，我把这个素不相识的老奶奶带回了家。她到底是要闹哪样？又不叫我赔医疗费，就只是想在我家住一段时间？真的假的？可是我家有一只鬼啊。最近总是把一些东西往家里带，袁浩好像已经承受不住了。
“哎哟哟。乖孙女，你家里怎么那么暗啊？窗帘都不开大一些。阴森森的，跟鬼住的地方似的。”老奶奶刚进门就一脸诧异地问着我，这会儿她倒是精神了呵。
想想刚才在公园的时候，她还一副腰痛，腿痛，全身都痛，需要扶回家当祖宗小心供奉着才会好一些的样子。现在俨然一副家长下来考察子女生活状况的模样。
从今天开始，这种随随便便就把一些不认识的人和鬼怪带回家的习惯要戒掉，彻彻底底戒掉！然后，然后……闫山越……不。他不会是闫琪的。
她一副主人的模样，审视着四周。幸好袁浩还没有出现，不知道去哪儿了。应该是在厨房吧。
“乖孙女。快把窗户打开一些，灯也全部打开，这么暗，我眼神不好。路都看不见了。”
这要求不过分。
我噼啪打开灯，袁浩闻声赶来，望着这都不到他胳肢窝的老奶奶，惊道：“喵大人，喵大人。这是……奶奶？”
奶奶你妹。我有些心烦地瞪着袁浩，暗暗示意他走开一些。这件事情，我还不知道怎么处理。
没想到老奶奶居然望着袁浩笑道：“哎哟。这是孙女婿啊。哈哈。原来你不是单身呢。这我就放心了。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玩玩，双约会什么的。”
啊？双约会？什么东西。等等，这个先不管。她能看得见袁浩？不可能。一定是老眼昏花了。可看她笑眯眯的眼睛，和蔼的面容以及缓缓伸出手要和袁浩握手的样子，不像是假的啊。难道除了我，还有什么别的人能看见袁浩？这个老奶奶到底是谁啊？还双约会，她是打算借用我的地方做什么事情吗？
袁浩也是愣了一下，思索一秒吼立即把手上的锅铲放到一边，十分乖巧道：“奶奶好。来，奶奶这边请。您饿不饿？饭菜很快就烧好了呢。哎哟。您要来也不先说一声。来，您坐。坐这里。哎哟，您看，小的一直顾着跟奶奶说话，都忘记问奶奶渴不渴了。呵呵。奶茶？牛奶？什么都有。”
这个态度转变得得也太快了吧？谁是我奶奶了？谁，谁又是孙女婿了？好过分。这已经都请到了沙发上，像是真的老祖宗一样供养起来了呢。看你问我答的模样，真他喵的像是祖孙关系。
“哎哟。这嘴巴真甜。那就给奶奶我来一罐啤酒吧。”老奶奶笑得合不拢嘴，带笑的眼神一直在袁浩身上打转，这手不停在袁浩身上这拍拍，那拍拍。真有一种老媒婆看女方能不能生个大胖小子的模样。别这样好吗？袁浩是男的好吗？捏捏肩膀，摸摸腰我就忍了。别把你的手拍在人家屁股上好不好？要生也是我生好吗？
我擦。袁浩你的节操呢？你的傲娇都放哪儿去了！你怎么任由她摸你？这，这，这些我平时都没有摸过！
啪——嘶……
一罐啤酒快速被开启了，一堆白色泡沫翻了出来，快速流溢了下去。老奶奶看得眼睛都直了，快手接过来，边喝边称赞道：“乖孙女婿。”
这典型就是酒鬼吧！喂喂。老奶奶你一大把年纪了，一上来就直接喝啤酒，不好吧。
“袁浩，你怎么给老人家喝酒？”我抗议着，夺过老奶奶手中的啤酒。就算她怎么对我做出哀怨可怜的表情，都没用。也不看看自己都多大年纪了。怎么任由你们胡闹。袁浩也真是的，怎么变得那么快。人家就一句“乖孙女婿”就把你收买了是不是？你的底线有多低？多低啊。居然还跟老奶奶一样，用一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我。
“乖女婿，孙女不给我酒喝，你帮谁？”老奶奶撅着嘴，和袁浩抗议着。
嗯？这妥妥的反客为主的既视感。
居然问这种问题。你以为袁浩会帮你？你敢？你试试。信不信让你跪搓衣板。
“亲爱的。奶奶难得来，你就顺她一回嘛。又不是天天喝。”袁浩委屈着求饶起来。
他喵的！你的尊严去哪儿了？“孙女婿”这几个字就把你收买了是不是？
“好不好嘛，亲爱的。”
袁浩在求着，真他喵的姜还是老的辣。她就看准了袁浩就吃这招。他喵的。
“就一罐。你，看着。”
我冲着袁浩喊着。他那双贼得要死的眼神，一眼就看穿了。可恶。怎么你们就认准了我会这么做了。
你就一点都不好奇吗？这个老奶奶可是能看得见你啊。以前可没有谁能看得见你，除了我。这个老奶奶到底是谁啊？居然用一句话就把袁浩降得服服帖帖，跟祖宗一样伺候起来了。看着他们谈天说地的模样，真心怀疑老奶奶是不是喝醉了。
哎，还是先拨打下警察叔叔的电话吧。这样一个会喝酒的老奶奶放在我家里，也不是一件好事。
咦？手机！
对了。还放在709号房！还在闫山越那里！糟糕。我居然忘记了。心烦意乱的我被这么一个老奶奶抓住，还在众人的指责下，把她带回家，一路脑袋早已经胀得不行，完全忘记了这么一回事。这会儿想起来，身体居然开始烧了起来。
可恶。
不小心被拨弄开的水龙头正流着水。
哗啦啦——哗啦啦……
在嘈杂的水声背后，极度恐慌的我突然回忆起了回家看见袁浩的第一眼。他有意无意地像我身上倾斜了一下，呼吸也短促地加快了一些。
袁浩他……居然没有问我。
平时都是他帮我收好包包的。今天这个固定动作，没有发生。他……到底发现了，还是没有发现？
他应该是被老奶奶那一句“乖孙女婿”哄骗了过去，身心都飘了起来了吧。不对，如果都飘了起来的话，他不会第一时间往我身边靠，还做出了那种动作。
如果是平时的话。对，如果是平时的话，袁浩会怎么做呢？他会一直问我，一直追问着我，到我烦死为止，尤其喜欢大半夜问我。因为人在极度疲倦，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说的话，有百分之九十的概率都是真话。袁浩这么说的。
然而现在的他并没有问我这些问题。
糟糕，他是发现了吧。为什么不选择问我，反而是选择和以前一样，和我保持着一种不近不远的距离。他是意识到了吗？戴着护目面具的闫山越，其实和他有百分之八十的相似。尤其是在昏暗不明的灯光下。
他是不是也发现了，那天新闻报道上，忽然闪过的闫琪年轻时候的照片，以及新任总裁闫山越的报道。包括我的文件上出现的闫山越的名字。
袁浩本来就比我聪明得多，在我想到之前，他应该就能想到了吧。不对，不对。再怎么聪明，都有迷糊的时候。袁浩不是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吗？或许只是长得比较像而已。谁知道呢？新闻都说了，那个闫琪还没有死。都还没有死，怎么会变成鬼呢。不会的。袁浩不会想得那么远的。他不是说要我一直陪着他到死吗？是要一直缠着我到死的，就不会再去别的地方了。
“……喵大人！喵大人。水流了很久了。”
袁浩担心着，把水龙头关上了。
待我望向他时，他已经转身去布置餐桌了，日常小菜被端上了餐桌。是的。袁浩的日常就是这样的。帮我做饭、打扫卫生、帮我完成我不能完成的事情。
望着一碟一碟的日常小菜，我笑了。就在此时，老奶奶嘻嘻哈哈地蹦到了餐桌上，打扰了我的平静。
是有多久，没有单独和袁浩在一起了。不，原本和袁浩单独在一起的时间就不多。在搬入新家的一个月后，就开始了各种不平凡的事情。各种奇奇怪怪的人和事开始发生，亟待解决。为什么，总是会遇到这些不平凡的事情。对了。好像袁浩一开始，谁都不愿意让他们踏进家门的。现在怎么这么开放。难道只是因为对方是老奶奶吗？
“真是太棒了。我的乖孙女婿。来来，坐一起吃。哎呀，一家人就要坐一张桌子上吃饭。”
为什么这个老奶奶在我家里这么放得开，仿佛这是她家一样。而为什么袁浩竟然一点抵触的意思都没有。
这是在包容，还是已经放弃了什么。
为什么，我的心感觉到了秋天的气息。
呼呼……
凉风从窗户吹了进来。
“秋天要到了呢。来，趁热吃。”老奶奶忽地感叹道，不紧不慢从背包里面掏出一个小香炉，一把檀香，还有打火机。
咔擦……
打火机着起了火，把一只檀香点了起来，稳妥妥插在了香炉上。
“老伴。你也出来一起吃吧。”
老奶奶忽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