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难念的经
她怎么会，怎么会在这里？
糟糕。
我说错话了！
现在出现在栀子眼中的，并不是我，而是景天！
他的念力还没有退去！
我呆住了。
我开始向景天求助，而他却沉默不语。
栀子慢慢抬起头来，眼泪早就已经湿润了她的双眸，悲伤，失望，心碎……所有情绪在她的双眸中是那么显而易见。
我该怎么办？怎么解释这一切？
景天他居然一点反应都被给我，留着我去面对这场错误。
“景天哥，你，你刚才说什么？”栀子失望地问道，声音被压得很低，低得几乎听不见了。
我站起来，拼命想解释点什么，可惜，守在我身后的那些黑衣人可不是吃素的。他们直接就把我按倒，让我跪着。
“栀子，你，你听我解释。”我心慌地大叫着，脑袋早已经乱成一团浆糊。
栀子好像相信我的，她的眼神闪烁着，快步地向我走过来。
而赵总却将她拦住了，带着几分强制，劝说：“栀子。别上当。你刚才在后面听得清清楚楚的。他就是想要钱而已。你别再被他骗了。”
不是的。
我赶紧大叫：“栀子。听我说。我是有苦衷的。”
“闭嘴！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一言九鼎，你都承认了，难道还想狡辩？”赵总直接大声喝止了我。
可是栀子全然不顾，直接推开赵总，伤心大喊：“不，你听他解释。他说了，他是有苦衷的。”
赵总二话不说，上去就掀了栀子一个巴掌！
我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直接就冲破了黑衣人的压制，全身撞向了赵总。
赵总措不及防，打了几个踉跄，就倒到一边去。
几个黑衣人一下就慌了阵脚，争相过去扶赵总。
趁着这个空隙，我直接抓住栀子的手，大叫：“栀子，跟我走！快走！”
栀子双眼微微一笑，淌出两行泪，冲我快速点了点头，便快步跟我冲了出去！
没想到，门外居然也有人把守。
我们一下子就被逮住了。
栀子大叫着，挣扎着，泪水洒在空中，折射出闪亮的光芒。
一辆高级加长版商务车开着强烈的闪光灯，直直照向我们，呼啸着在我们面前停了下来。
伴随着匆匆的脚步声与闭门声，三个人影从强烈的闪光灯后面走了上来。
赵总立即冲了上来，把挡在他前面的黑衣人呵斥退下，慌慌张张说道：“妈，您不是住院了吗？怎么会在这里？”
栀子听完，好像抓到救命稻草一般，挣扎着大声叫喊起来：“奶奶，救我，奶奶。呜呜——救我们。”
“你还不放开我宝贝孙女！”
一个带着怒气的声音从闪光灯那边传了过来。
赵总立即喝退那些黑衣人，把栀子放了。
栀子惊喜着，直接就冲向我，要把我也放了。
赵总看了看对面，只好默认了。
黑衣人当场把我放了，然后也退到一边去了。
栀子喜极而泣，抱着我，半天说不出话来。
我看着对面。
那三个人影慢慢走向我，慢慢走出亮得炫目的闪光灯。
他们的样貌逐渐清晰起来。
站在左边的，是一个穿着白大褂，脖子上吊着听诊器的医生；站在右边的，是一个穿着粉色制服的护士，她一手推着药架，一手扶着站在中间的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
这位老者早已经过了古稀之年，被病痛折磨得面黄肌瘦，四肢佝偻，但是她的眼神却充满了一种我从未遇见过的震慑感。唯有看到栀子的时候，才会流露暖暖的慈爱。
怪不得赵总会如此畏惧她，也怪不得栀子会如此依赖她。
我仔细打量着这位老者，正细心琢磨着，却被她正眼威慑住了！
我心头一紧，不再敢去正视她。
赵总正恭恭敬敬地去迎接她，规规矩矩地说：“妈，您老人家身体不适，应该在医院好好调养才对。”
没想到她居然皱了一下眉头，大喝一声，说：“让我在医院好好调养？然后任由你放肆？你还想动我的宝贝孙女？要不是亲自到这里，我还不知道你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不说这位老奶奶说了什么话，光是她皱一个眉头，赵总就怂了，战战兢兢地缩在一边，不敢搭腔，直到她老人家把话说完了才敢说话。
赵总慌张着解释说：“妈。您错怪儿子了。那个小子，他是个骗子。我只是用点手段，逼他说出来，好让栀子认清他的真面目而已。”
老奶奶听完，气得直哆嗦，轮起手就朝赵总脸上打了一巴掌，嘴角抽搐着，大骂：“手段？对自己的亲生女儿，你都用得上手段了。行，儿子长大了，翅膀硬了。也晓得用手段了。我今天就跟你说明白了。我不管你对外面怎样，唯独栀子，你不能。我不管你那个破集团会如何，这些都与栀子无关。我女儿已经走了，你这小子还想夺走我的孙女不成？我当初真是瞎了眼了，怎么就相信我女儿的话，把他嫁给你？我告诉你。我宁愿让我们家的产业就此断掉，也不容许你动我孙女一分一毫！”
赵总一听，脸都绿了，急了，直接解释说：“妈。我真的是为了栀子好。她也是我的女儿。我赵启荣的女儿。她不只是是您老人家女儿的孩子，也是我妻子的孩子。她是我跟您的女儿生下来的。”
“既然你爱你的女儿，那你就听我的。别为难他们两个，也别逼着栀子跟那个老男人结婚。栀子是自由的，集团的事情，不应该由她来承担！”老奶奶开口就把话说白了。
赵总不同意，急忙解释说：“妈。我并不是让栀子来承担。现在女孩嫁人，年轻的太浮躁，没有房没有车没有事业，您老人家忍心让栀子嫁给这样的年轻人或者让她荒废青春吗？Jack就不同，他什么都有，成熟稳重，现在单身，这不刚刚好吗？”
老奶奶微微一笑，嫌恶地说：“所以你就用这种卑劣的手段，让栀子亲自看见人性的丑陋，好让她知道世界有多坏？好让她对爱情死心，然后听从你的安排。呵呵，你还真是一个好父亲。好，好。”
赵总见无论说什么，老奶奶都不听，最后只好直接挑明：“我知道，你一直觉得我这个上门女婿不合格，是我害死了您的女儿。怪我在栀子生下来的时候，没有保住大的。但是，我是真心爱着我的妻子，您的女儿的，还有栀子的。我爱这个家，深爱着我的妻女，还有这份事业，这份家族产业。我答应过您的女儿，会代替她，守住这份产业，也会守住这个家。我并不是贸然作出这个决定。妈，集团现在的情况，你也不是不清楚，Jack的为人和能力，你也认可过的，你也说过，如果谁嫁给了他，一定会很幸福。所以，栀子嫁给Jack，一定会幸福的。而且集团也……”
栀子在一边听着，脸色苍白，吃惊地问道：“爸爸，妈妈是因为生下我，才死的吗？你不是说，她是病死的吗？”
赵总不回答，只是面色凝重，十分愧欠地叹着气。
栀子见势，立即抱住了我，开始抽泣了起来，低声嘟囔着：“我都不知道。我是个扫把星。”
我只好不停的顺着栀子的背，好让她舒服一点。
听完赵总那么一大段告白，老奶奶略微动容，叹息着说道：“启荣，你真是令我感到失望。他们两个，我就先带走了。”
说完，便转身要上车。
栀子拉着我，连忙跟上。
没想到这次，赵总没那么害怕了，直接大声叫道：“妈。我什么都可以听你的。唯独这次，我不能听你的。栀子是一定要嫁给Jack的。这件事情，我已经决定了。妈，您老了。很多事情，您可能不是那么清楚了。”
老奶奶当场大怒，骂：“放肆！你居然这么跟我说话。”说完，立即狠狠咳嗽起来。
站在她两边的医生护士立即帮她顺气，叮嘱她不要动气。
赵总见了，也慌了，关切地问：“快点看看我妈怎么了？她要是出了什么闪失，你们也别想干了。”
老奶奶听完，立即推开了要给她喂药的护士，蔑视着说：“好女婿。现在长气了。随时都能开人了。我决定了，要把栀子送到国外去，送到她姨婆家。”
“不。你不能这样！栀子是我的女儿。你不能再次带走她！”赵总当场慌了，生气地说道。
老奶奶低笑两声，斩钉截铁地说：“那我现在要他们陪我回医院。你肯不肯？还是说，你想让栀子永远离开你。”
赵总沉默了。
我犹豫着，不知道是该走，还是该留。
老奶奶冲我们招了招手，我便拉着栀子，示意她走。
没想到，栀子竟然脱开我的手，跑到赵总面前，颤抖着说：“爸。我陪奶奶去下医院……我不会走的。”
说完，便跟我们上了车。
透过车窗，我好像看到赵总快速地抹了一下脸，不知道是抹泪，还是我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