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8章 诡辩少年
愣子淡定的道：“没有。”
我说：“没有？不是吧？你说你师傅是念着念着咒语，然后就开始说胡话，再然后，就吐血死了，但是，葛老头说，你师傅死前是跪在地上，给邪祟磕头求饶，你师傅是死了两回吗？”
愣子道：“没错，就是死了两回，第一回是他完成人间的这一场旅程，魂魄脱离肉体，飞升天国。另一回是，我师傅的魂魄飞升后，他的肉身被妖邪控制，故意做出了很多很不体面的动作。
这不过是妖邪在我师傅飞升之后，故意做出来，目的是为了显示自己的威风而已，和我师傅没有任何关系。”
我说：“这也不算是故意吧，妖邪都把是师傅打得归天了，应该是真的挺厉害吧。”
愣子说：“我师傅归天是我师傅归天，这和妖邪是不是很厉害，完全是两回事，我师傅到了归天的日子，就算是什么事情都没有，我师傅端端正正的在家里坐着，也同样会脱离肉身飞升天际的。”
我顺着愣子的话，往下道：“所以，虽然你师傅死了，而妖邪还活着，而且，你师傅是在跟妖邪的战斗过程中死的，但是，这不表示你师傅的死，和妖邪有什么关系，也不表示，你师傅不是妖邪的对手，而你，和妖邪也没有什么仇恨，不需要为你师傅报仇。我可以这样理解吗？”
愣子道：“没错，就是你说的这个样子。”
我无奈的笑了笑，也不知道是他师傅给他洗脑太彻底了，还是，这孩子太会为自己找借口了，反正，现在他虽然死了个师傅，但是，这也只不过是对他的生活造成了一些影响而已，人家少年的心里，是没有一丝波澜的。
这孩子这么有意思，还真的是得跟他多聊几句，我又道：“那么，愣子，你师傅最后定格在脸上的这个表情，是你师傅的魂魄又自己回来了一趟，把自己的脸摆放的这么安详，还是，那妖邪也由衷的佩服你师傅，所以，他在把你师傅的肉身彻底放到后，又让他安静的闭上了眼睛？”
愣子这次的回到非常简单：“不知道。”
“不知道？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问道。
愣子道：“师傅的魂魄飞升天际的时候，我是在师傅身边的，我也是亲眼看到，亲身感觉到的，所以，我知道，师傅已经走了，面前剩下的，不过是师傅在这个浊世使用过的一副皮囊而已，师傅已经走了，这副皮囊最后什么下场，已经不重要了，我也没有必要再关注了。”
我说：“哦，那就是说，在你知道你师傅已经飞升，而你师傅的肉身，还在被妖邪蹂躏，被迫磕头下跪的时候，你什么都没有做，甚至，直接离开了，是吗？”
愣子道：“原本就跟我没有关系的事情，我没有必要关注，我心里有我师傅，永远记得师傅已经飞升到天国了就是了。”
好吧，这孩子不但擅长诡辩，而且，脑子好像还有点毛病，是我见过的，年纪最小的，能够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的人。
我说：“所以，你师傅最后是怎么咽气的，最后脸上为什么会是这样一副表情，你根本就不知道，是吧？”
愣子道：“这原本就不是我应该关心的。”
我说：“要什么才是你觉得应该关心的？是不是你师傅的尸体，能不能入土为安，也都不是你关心的。”
愣子道：“一副皮囊而已，没有了灵魂，放在哪里，又有什么关系，如果有缘分入地下，那就入地下，有缘分为鸟雀猫狗裹腹，那也不错。”
我无奈的笑了笑，还是不打算在这小孩子这里浪费时间了，转头问葛老头：“老葛，尸体是怎么死成这个样子的，他们这表情怎么都这么一致？按说跟妖邪战斗中死亡的法师，一般不会有这样的表情呀。”
葛老头道：“这个，我就也不知道了，看到他们三个死亡过程的，只有我们村里诊所的一个医生，其他的人，都没有看到。”
“诊所？这些人，不是在斗法过程中，直接死亡的，而是被送到了诊所，然后在诊所中去世的？”我问道。
葛老头道：“没错，就是这么个情况。”
我又看了看那三具尸体，现在尸体胳膊上还能看到一排粗大的针孔，应该是在死前不久，曾经静脉注射过什么药物。
但是，这些法师身上又看不到什么明显的外伤，好端端的，为什么会突然去诊所呢？
见我盯着尸体看，葛老头道：“在想，他们为什么要去诊所，是吧？”
我说：“是，这点确实有点奇怪。”
葛老头道：“你当时如果在现场的话，你就会知道，其实，一点也不奇怪。”
我说：“行了，老葛，你也一百多岁的人了，就别卖关子了，到底是怎么个情况，赶紧说说吧。”
葛老头这才道：“前边的情况，已经跟你说的差不多了，就是这三个大师，各自用各自的方式做法，有烧香的，有舞剑的，有念咒语的，但是，都是原本折腾的有模有样，看着马上就要成功了，却突然就开始说胡话了，乱七八糟的，连胡说，带骂街的，这样疯子似的折腾一阵，然后，就像清醒了似的，开始跟邪祟对话几句，再然后就是脸色变得越来越恐慌，最后，跪在地上磕头求饶，连哭带央告的，又折腾一阵，就没声了，等人过去看的时候，发现他们居然睡着了。”
“睡着了？你确定不换个其他的词来形容这个状态？”我说。
葛老头道：“或许那个状态，在你们这些专业的人眼里看来，是有什么说法的吧，但是，在我们这些普通人看来，那就是睡着了，跟普通的睡着，没有任何的区别。
身体平躺，眼睛闭着，呼吸均匀，脉搏平稳，除了怎么叫都不醒之外，没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
“所以，你们就把这些睡着的法师，送到了村里的诊所？”我问道。
葛老头点头：“没错，是我亲自把他们送到村里的诊所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