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不分性别。
许柔làng怔怔的走过去,陆应淮将她拉到怀里。
一股新鲜清淡的荼靡香气扑面而来。
许柔làng已经分不清是桌上花瓣的味道,还是男人身上的香水气息了。
“我好看吗?”男人摩挲着她的唇瓣,在她额头落了一个吻,看到怔愣的目光,不由得失笑。
“好,好看。”许柔làng脸爆红,不敢再看陆应淮一眼,只能把视线移到他繁复华美的裙角。
陆应淮的高跟鞋轻踢着桌角,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他把手松开,将许柔làng推开。
“用餐吧。”
陆应淮的脸庞在烛光下衬的微微柔和,连眉眼都多了些许动人。
他今天做了很多菜,仍和曾经一样没什么味道,许柔làng也吃习惯了,可今天她刚切了一刀牛排吃进去,就有了想吐掉的欲望。
太咸了。
除了咸还是咸,根本没有别的味道。
许柔làng喝了一小口红酒,不作声色地叭牛排往边上推了推。
这不应该,陆应淮做饭虽然太过格式化,却没到如同第一次做的生疏地步。
后来许柔làng才发现,菜怎么样怎么样是无所谓的。
因为陆应淮不吃,估计做的时候也是心不在焉。
他端着红酒,摇晃着细细抿了一口,眼中带了些温柔看她:“吃吧。”
许柔làng一开始以为他是故意的,qiáng忍着吃了一些别的,不是没熟就是酸的像柠檬,没有一道菜是正常的。她忍无可忍委婉告诉了陆应淮,却从男人眼中看到一抹诧异。
他夹了一口,许柔làng看着他面不改色的咽了下去,沉默了一会儿,低声说了句抱歉。
气氛又一次变得生冷凝固起来。
许柔làng没经历过这种事儿,她和陆应淮用餐的时候从来都没有过尴尬的时候,他们有很多话题,或是文学,或是服装,她喜欢什么就说什么,陆应淮总能接上几句。
原来一直以来都是陆应淮在包容她,他不想说话的时候,根本就不可能那样融洽和谐。
许柔làng无意识的攥了攥桌布。
她想问陆应淮,为什么菜会做成这样,为什么要穿裙子,为什么会沉默。
她还没有问出口,心底就已经有一个声音告诉她。
因为你。
“哥哥……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许柔làng颤抖着开口,她仍不死心,她还是想告诉陆应淮,她回来了,哪怕陆应淮不信。
陆应淮支着头看着酒杯,琥珀似的液体在灯光下越发像流动的水晶,熠熠生辉,làng漫至极。
美人的容貌在灯光下不甚真切,他甚至没抬眼皮子看自己的小001一眼,似乎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
他随意“嗯”了一声,手下摇晃杯子,视线仍没有离开红酒。
“我…我真的是许柔làng,你相信……”
许柔làng的话没能说完。
因为她被泼了一脸红酒。
艳红的液体顺着青丝淌下来,又沾染在白色布料上。酒香四溢,却láng狈极了。
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倏忽dàng然无存。
陆应淮径自坐起身又倒了一杯酒,看着对面无措又尴尬的少女,轻笑一声,他微微俯身,越过餐桌,手抚摸上少女白皙的脖颈,猛然收紧,拉着她的脖子qiáng迫她凑近。
男人几近病态地嗅着她身上的香气,又神经质地舔了舔她唇边残余的红酒。
“你不是她。”
“你身上没有她的味道。”
许柔làng活了十几年,香水没换,沐浴露也没换,一切都如旧,怎么可能有所谓的味道。
那种味道,只会是陆应淮神经高压状态下臆想出来的。不是气味,而是心动。
是与许柔làng在一起时的心情。
陆应淮从没认同过“001是许柔làng”这个观点,无法将自己当时的心情代入,自然不可能相信。
甚至会觉得她此举是在挑衅。
“如果你再提许柔làng。”男人细长的手指抚摸过少女涨红的脸,“我不介意研制五年的作品直接报废。”
他松了手,001就直接脱力的摔倒了,因为半个身子探了过去,倒下的时候免不了碰到一些菜肴。
瓷器破碎的声音尤为清脆,菜汁晕染在白色地毯上格外醒目。
陆应淮看了一眼,别开目光,再说话时已经面色如常,甚至称得上愉快,“你吃完了就回去吧,早点睡。”
001离开了餐厅。
只有他一个人了。
陆应淮目光一点点冷了下来,他点了支雪茄,夹在指尖,却没有抽。
烟雾缭绕,他眯着眼睛,出神的看着蜡烛。
空dàngdàng的,漆黑一片,只有这里有一片微弱光火,可它终究是要燃尽的。
许柔làng给了他十年温暖,十年光火,十年绮丽,然后如烟花一般收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