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应淮的思维非常跳脱,从一件事跳到另一件事,又跳回来,许柔làng已经习惯了。
她抬头看陆应淮的神色,分辨是否玩笑。只见陆应淮温润俊朗的面庞上有淡淡的笑意,却并不像开玩笑。
许柔làng来了两年,陆应淮从没主动带她去看过其他房间。怎么今天突然就松口了。
“走吧。”陆应淮的声音好听,还有点颤抖。
许柔làng心顿时冰凉,如同坠到谷底。
陆应淮在兴奋!
他甚至克制不住自己的情绪,那他要给自己看的储物室,究竟得多可怕!
许柔làng一瞬间就对储物室产生了抵触情绪。
“陆应淮,我不去了,我不去了!”许柔làng使劲挣扎,语气里充满了恐惧,下一秒声音却戛然而止。
陆应淮拉着她的手,不容拒绝。在许柔làng说话的时候,他一转头盯着许柔làng。
他眼神激动亢奋,喘着粗气。情绪几乎到达了顶端,血腥的气息和死亡的呼救声仿佛来自储物室的烈风,狠狠扑面而来。
许柔làng一下子失了声。
她反应过来了。
也许从始至终,他一直拿着的电锯。
就不是…或者说,就不仅仅是给她准备的。
许柔làng还是没敢反抗,跟着陆应淮去了通往储物室的走廊。
走廊窄小,陆应淮就让许柔làng走在前面。
一步,两步,三步。
脚步的声音在房间里回dàng,瘆人的很。
许柔làng现在的心情是恐慌的,但是仍然鼓起勇气,不敢在陆应淮面前露了怯。
仿佛有一个世纪那么久,许柔làng终于磨蹭到了储物室门口。
陆应淮刚才没有关门,而是虚掩着,那灯光仍然从里面透出来,却没有那么迷人了。
“娇娇,打开它,看看吧。”
陆应淮微微低头,脑袋就在许柔làng耳侧,他的命令低沉不容人拒绝,如同深渊黑暗本身。
许柔làng如同木偶一样,动作僵硬地打开了门。
一股血腥气息扑面而来,夹杂着福尔马林,可乐,还有一股难以形容的腐肉腥气。
那个散发着迷人光芒的房间里,一个和她长了八成像的女孩儿,眼神恐慌又狂喜的跟她打了个照面。
仿佛照镜子一样。
许柔làng的眼神僵硬的向下看,只看那个和她如同复制品一样的女孩,下半身□□,浸泡在巨大的器皿中,微huáng色的溶液里有一股腥臭味散发出来。
在器皿旁边,还有一个金属工作台。旁边有半瓶可乐。
还有一截大腿。鲜血淋漓的截面被处理的很好,可见平滑森白的腿骨。
一个没了右腿的女孩脸庞被发丝遮盖,正手脚并用,抽搐着朝她爬来。
许柔làng知道,她定然也和自己长得差不多。
一切都在无声进行。
“喜欢吗?”陆应淮如是问。
声音唤回了许柔làng的知觉了,她第一反应就是往外跑。
她一定得逃跑!她如果不离开,一定也会这么死在这里!
她推开陆应淮,拼了命往走廊里奔去。
“娇娇,我不会这么对你。”他声音低沉,甚至没有任何制止的动作。好像饶有趣味地看她这些下意识的,无法遮掩的人类本能,“回来。”
在漆黑幽深的走廊里,男人的声音好像带着光,可他无疑是黑暗本身。光是不可能从黑暗的根源照she出来的,可陆应淮却能。
这种cháo湿yīn冷如同青苔一样的秘密,被陆应淮以最激烈的方式撕裂给许柔làng去看,去听,去体会。
“我最后说一次。”
“许柔làng,回来。”
【一周目】血腥玫瑰
陆应淮只说完这一句,而后再没有出声。
这是陆应淮第一次叫她的名字。
陆应淮是知道她名字的,但他总爱叫她“娇娇”。他说,我的娇娇就应该是一直娇娇软软的。
现在,陆应淮叫了她的名字。
许柔làng只感觉头皮发麻,电流在脑子里乱窜,电得她六神无主,无法思考。
许柔làng,回来。
回来。
许柔làng已经跑出去离陆应淮很远了。
可是她知道,就算跑走,自己也出不去的。
她也许可以试着跑回陆应淮的房间,拿起电锯,自己了结生命也总比被陆应淮用这种办法折磨至死好的多。
可是陆应淮叫她回去。
他说过他不会伤害自己。
许柔làng的脚步早已不自觉的停下,她回头,去看身后离她很远的男人。
那个男人眉眼柔和,唇角微微翘起,白衬衫黑西裤把他伪装得十分无害,可是他眼中一片冰冷。可这样的人,却让许柔làng产生了无条件信任与服从的依赖感。
许柔làng看到那没了一条大腿的女孩儿已经从房间里爬了出来,狭窄的通道中,她爬向自己,神色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