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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冰雨的风暴(七)黄昏之战——奔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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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黑天薄雾中,火把飘摇,那五个白色的身影如此显然,所过之处一片冰霜。

异鬼,乳白色的怪物,所过之处生灵皆没。

它们搞得我现在心情有点毛躁。

我是北境人,到底还是希望孪河城这里能多有一些乡亲活下来。

但是另外一方面,我在看史塔克家的热闹,原因无他,谁能知道假如我的禽俑存在感太过明显,他们会作何反应?魔法不可滥用,尽量低调。

呵,我本来以为,自己吃瓜看戏的时间还要更久才会结束,我会看着北境节节后退,一点一点消耗长夜军团的有生力量,这是多好的一场战争戏哪。热热闹闹,到处是火,到处在叫,我想,等到我的工兵开始掷弹、术士热情纵火时,战场更是会跟放鞭炮现场似的,喜洋洋一片。

可是我没想到,异鬼又延续了一贯的作风!斩首。

为什么我会没想到?

我之前也设想过,孪河城到底有没有什么防御上的弱点,可供敌人绕开正面取巧拿下?

当时答案是没有,至少我认为对人类来说肯定是没有,墙高沟深,砖石坚硬,河岸边则是近乎垂直的山崖,水流激荡,就连渡船都难过,否则佛雷家族也没法把着一个桥收费发家了,所以,我习惯性地忽视了这个防御漏洞,更忽视了——

天杀的异鬼,它们不是人!

它们能一跃游走到湍急的上游河流中,顶着湍流潜进孪河城的石桥附近,然后又悠闲地爬上岸,给守军一个大惊喜!这就是盲点!而且尸鬼大军动起来浩浩荡荡,天空又黯淡无光,我的尸鸟竟然就没注意到它们跳河了!我过于关注正面的抵抗,一时也没把异鬼失踪的事儿,甚至失踪在我死禽的视野里这现象,当做什么了不得的大危险。

结果,就酿成了眼前这个局面!

五个异鬼悄无声息地出现,堂而皇之地立在西城的桥边上,他们朝着罗柏和罗柏的卫士走去。

现在怎么办?

为避免误伤,鸟云集结在黑空之中,我听到声声徒劳的吆喝,“放箭,放箭!”周围手持十字弓的士兵丝毫不敢停歇,将那装弹的弩,顶在他们自己满是汗珠的腮边,接着一扣扳控,射出箭矢。

一闪而过的黑影一道接着一道,先是将这几只异鬼制造的尸鬼射成了齑粉,如同被碾磨的麦子一样。

接着,所有弓弩瞄准异鬼,箭矢不休,一波接着一波,却并无成效,黑曜石箭簇全被几个异鬼给打飞了,普通的凡铁则造不成半点伤害。

我知道,恐怕这里的箭矢密集度不大够,在现在这会儿,石桥周围够得着的弓弩手太少,他们大部分都集中去了前线,再或是呆在城墙和塔楼上,一时赶不过来。所以异鬼没挨几个人射,否则堆也堆死了这群怪物!

说这没用,结论就是远程的兵器没法建功!

就这样,看着异鬼毫发无伤,一切努力都是白费,大家的情绪变得异常寒冷,仿佛弥漫四周的稀薄雾气渗透进了人心。

在这冰凉的绝望中,“向我靠拢!”罗柏的卫兵里自有勇士,胆子最大的那个绝望地大喊,他举起了无用的盾牌,“跟我上,临冬城万岁!!!”

他们撇下了劳勃,顶盾冲锋,仿佛这就能解开困局!

经过红王我和守夜人的事先告知,持盾卫兵自然不会用凡铁所铸的剑迎敌,他们持握奇特的黑曜石战刃,这种武器形似前世印第安人的“马夸威特”,在木板两侧安插了密集的黑曜石刀片,勉强可以凭剑术耍使,现在,这些兵器正舞在卫士们的手里,便像是不会转动的双面刃链锯一般,狰狞可怕!

然而,这东西对异鬼会有用吗?

“停止射击!”弓手大喊,我猜这大概是为了避免误伤。

每一双眼睛都盯着战局,虽然下意识地,我和在场的其他人,都对凡人与异鬼的碰撞不抱半点信心,毕竟对方乃是传说中的怪物,其战斗力实在非人。可是大家又不禁期盼,卫士们,手握我支援的“石剑”,能够拼掉几个异鬼?

恰是卫兵冲锋时——

只听城门那边传来一阵惊恐的叹息。

“他拆了桥板!那个大怪物,巨魔,那个巨人,他破门啦!!!”

斩首来的异鬼还没解决,城门居然已经告破!

这到底是凑巧,还是异鬼故意的?我的大脑飞速运转,隐约有一个不好的猜测,莫非是要缠住人类指挥官,并加紧攻势,让那艾德·史塔克手尾不能兼顾!?

不,不能允许对方的目的达成!我方此战的目的,是拖住长夜军团西路军,并战而胜之。

第一阶段,要层层布防,节节后退,慢慢消耗对方的力量,因此,我绝对不允许异鬼斩首成功,兵败如山倒!这可能会意味着异鬼不但损失不大,反而兵力会进一步膨胀。

因此,我必须插手,不能让异鬼干掉史塔克家族的艾德和罗柏父子!也不能让城墙的防御崩盘!

借着禽俑,我开始“多线操作”。

艾德指定的下一位指挥官是莱拉·莫尔蒙,然而他派去的传令官,现在连小熊的影子都没见到,城门即将被破,等不得了!体格娇小的鸟类组成的“临时文书台”全力运转,自桥头堡的鸟巢中将一封封字条递送出去。

我的修士手指一碰到字条,还未看完,就立刻大声宣布,“七神之剑,旧神之枪,拉赫洛在大地上的影子,新瓦雷利亚的红王莱雅拉!”他把这串头衔念叨得极快,“命令,堵住大门,步兵上墙,弓弩手后撤,准备在桥头堡组织防线,莱拉·莫尔蒙接手指挥,动起来!”

与此同时,正面战场之后,异鬼出现的桥边,史塔克家族硕果仅存的几个卫士和异鬼撞上了!

他们没有创造奇迹。

领头的异鬼向前一步,手中那寒冰所铸的长柄砍刀,一个横扫!“啊!!!”惨叫声哑然而止,最胆大的那位卫兵被砍成了两截,其躯干和右肩连着脖颈分离开来,血液并冻结在躯壳之中,瞬时毙命。

其他的异鬼或挺刺,或招架,卫士们还来不及挥砍手中的黑曜石战刃,就被连人带盾给打碎!

然而,他们没有创造奇迹,他们被轻易扫光,他们不是什么救世主,可他们却做到了最好!

跟在几位兄弟最后的卫兵太过年轻,其手中是黑曜石长矛,只听他一声自暴自弃地大叫,狠狠将长矛扎入了一个异鬼的身躯,让其刹那间就化为冰晶散落,紧接着,此人也被冰刃砍中,头一垂,再度睁眼时,已经目泛尸鬼的蓝光。

七对五,七换一,这就是凡人在手持黑曜石时,和异鬼硬拼的极限。

听起来很遭?

然而,就在同时,危殆的城头爆发出了欢呼。

“看,那一片死了!”

“你看错了吧?”

“不,没有,是的,旧神保佑,心树保佑,那里的敌人它们垮了。”

“倒啦,倒啦,倒啦!!!”

城墙上因为城外尸鬼栽倒不再动弹而士气大振!这些汉子的牺牲绝非毫无意义,每一个异鬼背后都是三万尸鬼,异鬼的死去,都意味着胜利的曙光正在向人类招手!

然而,牺牲的人终究已经逝去,现在再无人手挡在罗柏和那些异鬼之间,临冬城的少狼主看着异鬼,麻木的眼神中闪现出一丝惊惧和解脱,他孤零零骑着一匹骡子,等着异鬼们前来收割他的性命。

我呼唤群鸦出击,猛禽们张开双翼,正要——

异鬼猛然抬头,看向鸟云的方向,其中一个正好与我四目相对,就好像他们知道我在一样!

这是错觉?不,不是,是真的,那双通体幽蓝的双目,它们发现了我的一丝端倪!试想,当我的尸鸟零星散落,跟踪长夜军团时,它们或许会毫无知觉,可是我一集中力量,立刻就被发现了,毕竟,这样一大群不同种类鸟禽的混合实在反常。

看来我低估了异鬼的视觉,我如此想着,这惊鸿一瞥让我立刻停止袭击,已经向大地突降而去的鸟儿打了个旋又回到空中,我说不清那冰刃一挨谁说得准尸禽会不会被秒杀?还是别冒险为好,啧,这样事先让群鸟集中的举动,其实也毫无意义,以后还是得散开游击。然而那是以后了,现在该怎么办?

乓!

我迟疑时又听到远处传来一声巨响,似乎是死掉的巨人在砸封门的铁栅栏,似乎守军拿那个巨尸毫无办法。

“它们上墙啦!!!”紧接着我听到有人在喊。

嘶!!!

该撤退了。

然而异鬼拦在桥上,怎么撤?

难道说,就因为我一时不察,没注意到异鬼的动向,东城的几千守兵就要溃败被歼,这是要满盘皆落索?!

所幸。

这个世界上并不只有我,并不只有志得意满的女巫王莱雅拉在与异鬼作战,“小指头”培提尔·贝里席说过一句话,“最卑微的棋子也有自己的欲望和想法”。

砰!

“哦。”一声细小的痛呼响起,一双皮靴,一个披着斗篷的背影,这是一个背有巨剑的男人出现在了桥面上,单膝半跪。

一头夹杂白丝的头发,以及半掌宽的瓦雷利亚钢剑“寒冰”,正是艾德·史塔克。

他怎么会?啊,原来如此!这老家伙可能以为自己是什么妖怪,来不及下楼,直接从十几英尺高的地方一跃而下,救儿心切!

卢斯·波顿会不会为我这么做?不会。

我心中感慨万千,看着这老狼双腿哆嗦,踉跄地直起身子,他腿上还有当年君临的旧伤,只见大剑“寒冰”被取下,裹着瓦雷利亚钢的生皮被扔在一旁,寒光闪烁,照亮了死神陌客的脸。

当他站直时,这个世界上,便只剩下了他面前的异鬼和他本人,这是他眼神告诉我的信息,那双眼睛坚毅无双,就好像面对群豺的猎人,或许此人迂腐直率,有妇人之仁,然而一旦手持利器,那便是无人可挡的锐士。

他的模样甚至让我心生错觉,仿佛群狼在耳边嚎叫不止,树枝在风中不断拍打,兽群的头领在北风中苏醒,发出了号令天下的咆哮!

我眼睁睁望着异鬼们相互一视,其中一个迈出脚步,似要单独与艾德一决雌雄,另外一个包裹着铠甲的冰骷髅却摇了摇头:绝不可横生变故,我们一起上。他们不急不缓,迈步走向临冬城公爵,前来一试这奔狼族剑“寒冰”的分量。

先民之后虽无骑士的名声,却同样重视荣誉,艾德既然挡在了儿子的面前,当然不会后退,“放箭!”他下令,几道黑光在雪中飘过,带走了几个复生尸鬼的活力,将之化为乌有,异鬼却和之前没什么不同,视这稀疏的箭雨如无物。

我看到艾德一咬牙,双眸扫视了诸个异鬼一眼,他将巨剑执在手中,对着空气切换正反刃划过两道,宛如钢铁风车,搅得冬风呼呼作响,做完这最后的准备活动后,双手剑客艾德·史塔克足步点动,摆出迎击的架势,不知道他会不会想起昔日与挚友一同挑战御林铁卫的时光?不论当时情形如何,“拂晓神剑”亚瑟、“白牛”杰洛诸位均已埋骨在那南方的极乐塔,走出喋血之地的唯有艾德和他的小个子沼泽民亲朋,那一天绝对令人难忘。

而如今,继那一场血斗之后,临冬城公爵又沦入了凶险之境,双方距离缩短,双手剑“寒冬”劈空而来,与冰刃激荡而撞!

艾德会赢吗?

还是说,他将力战而亡,死而瞑目?牺牲在这孪河城里,与他同样死于此地的妻子凯特琳·徒利相会?

我半点都不好奇这些问题,也没什么兴趣看着一个没骑士名头的公爵在这保护弱小,发扬骑士精神。

因为我没空!

手持“寒冰”的史塔克家主绝对是强敌,异鬼在和他碰撞时瞬间分心,于是我当机立断,昏鸦和隼枭,猎鹰与山鹫猛扑而下,递次而至,发动波次冲锋!随着风啸羽颤,那磨尖砺利的黑曜石直接破向异鬼的身躯!

那些异鬼或有猜测,却没想到我竟然趁机偷袭,蓝眸眼闪怒火,正待转首杀退尸鸟,艾德的利剑“寒冰”已经驾到!

噗!黑曜石尖喙和利爪将尸鬼破化为冰尘!

啪!双手剑威势无匹,连带着冰刃的格挡一起碾碎!

异鬼不会发声,却也没机会发声,我狡诈地瞄准了和艾德接触的敌人,人配合鸟,瞬间就将这些怪物四去其二!

战果斐然!然而,代价高昂。

一把冰矛穿透了老狼的腹部,惹得他弓腰难直。

艾德喘气两声,这刺腹一击似乎吸去了他浑身的劲道和生命,让他难以为继,异鬼的势不饶,另外一根漂亮的冰长斧已然劈至。

只见他切齿抬头,“啊!!!”

战士发出了最后的怒吼。

无数个布兰登和瑞卡德,史塔克家族的先祖列王及冬境之主,他们的意志此刻汇聚在了他的身上,幼子和父亲那从未燃烧过的奔狼之血,更是在在艾德·史塔克的体内咆哮!只见临冬城的主人用出了最后的力气,单手甩起瓦雷利亚钢巨剑,一记横扫,两个一齐攻击他的异鬼化为冰雾,再不存于属于人类的世间!

他一个人,干掉了三头异鬼!

“万岁!!!”城墙那头发出欢呼!

冰矛随着异鬼的迸然而逝化为冷水,我看到艾德捂住了腹部的伤口,斑鸠不顾惹人怀疑的风险冒然而近,让我看了个真切——

那重创不在肌肉上,而是刺破了老狼的肾脏,无药可救。

艾德的额头流出冷汗,他抬起头,露出长满皱纹的早衰老脸,看着我的尸禽,“感...感谢,王上,咳!”

我刚想回答,蓦然想起这斑鸠不是人,没有能发声的喉咙。

我没法回答什么。

只听普通一声,一个肉袋子摔倒了地上,“父亲,艾德!!!”

是罗柏,这么多天来他头一次恢复了活人的模样,只见这原本哀莫大于心死的男人一脸惶急,摔在地上的身子蹭着爬来,“来人,快来人!!!”

当他靠近他父亲时,脚步声起,原本保护艾德的卫兵终于赶到,罗柏越爬越近,无视我这奇怪的斑鸠,他静静抓住艾德的靴子,让身受重伤的艾德竭力回头一望。

临冬城公爵蜷曲在地上,喘息越来越艰难,嘴角渗出了血,似乎他腹部受到的打击不止让肾脏破碎,更伤及肠胃,“罗柏,罗柏...呵,”他无力一笑,“我给了你劳勃的名字,却不想你,咳!就真的和他一样鲁莽。”

“父亲,”罗柏的回话带着哭腔,“凯特琳死在了这里,大家还需要你,你不要——”

“疼死我了,”艾德皱着眉用力哼道,“罗柏,照顾好你弟弟和你妹妹,你,你是临冬城的公爵,罗柏。”他说出了遗言后,我已经控制着斑鸠迎空飞去。

史塔克的士兵刚好抵达,人们大呼小叫地把艾德·史塔克抬起,又在学士的痛斥和艾德本人的痛呼中放下,一时手忙脚乱,无可适从。

我借着斑鸠的眼睛最后又看了艾德一眼,同时闪过的,是他当年在临冬城迎接波顿家族来访时的模样,南下君临时递给我国王之手胸针时的表情,以及在君临城中,为了国事和政治愁眉苦脸的蠢相,还有在船上,原谅我肆意妄为时的微笑。

我看他的这一眼如此用力,似要将他鲜活的身姿记在脑海,接着,斑鸠飞向了城墙那边。

死去巨人撞击城门铁栅的声音,依然在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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