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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9TXT > 奇幻 > 恐怖堡的女儿 > 权力的游戏(五上)灰水望

当我和丹妮莉丝坐在涨潮的海滩上看旭日初升时(我绑上了她的手,以免她又鼓捣我的胸),另一边,尸鬼莫波的小队伍正要抵达颈泽之中沼泽民的聚落,灰水望。2

来此的原因,既是缘于泽地人霍兰·黎德的邀请,也是他们希望能够找个地方修整一下,食物和饮水都需要补充。颈泽附近的堤道向来缺乏补给点,只有找沼泽民才成。

遥想我小的时候,可用不着这样,当时我跟着徒利家族的队伍走,直接用车拉了好几桶酒。毕竟沼泽民出了名的难打交道,偏偏战争年代,拖个马车,满车都是货,这几乎等于是自找麻烦。

现在,歇了一晚上没休息好的活人们,又困又累,还又饿又渴,就连不说话的小狮子摩根看起来也蔫蔫的,这小东西明明都趴在莫波怀里,没有动弹,完全是在演戏。

昨夜里不再怕人的蜥狮袭击了堤道边的宿营地,还好尸鬼莫波总是醒着,可以说,泥泞冰冷的冬季沼泽,实在不是一个郊游的好选项,我们到这儿时,甚至途中还瘸了一匹马。

如果再加上一个上了年纪的头领在唠叨,那就更加难受了,虽然多亏他的指引,我们才避开了那些会让人陷进去的死地。

“蜥狮很早以前就不袭击人类了,早到我祖父的祖父那一代,”霍兰·黎德说道,“可是最近,他们甚至敢登上土地人的堤道,闻所未闻的嚣张。各位,过去是自然在害怕我们,各位种田的朋友,可是现在,我们无力抵抗异鬼,曾经怕我们的自然万物在趁火打劫,正要索回应属于他们的一切。”

“土地人?”琼恩疑惑地问道,“这是什么名号,叫的我们?”

“指的是你们,你们拥有干燥而坚实的土地,而泽地人,也就是我们,所有的一切都建立在水潭之上,我们的歌谣与绘画都献给了泥泞,生于斯,长于斯,”他说着,褐色的胡子一抖一抖,这小个子老头接着昂头看向琼恩,“你的艾德是个不错的朋友,还有莱安娜,让人遗憾。我们过去曾经有过一段不错的冒险。”

艾德,艾德·史塔克。

“拥有你的友谊,是史塔克的幸运。”琼恩·雪诺的回复正经非常。

霍兰·黎德笑了笑,“你们要北上,这很危险,如今高墙已倒,冰雪中的阴森恐怖正在染遍大地,传说成真了,小子,我还看到了一些启示,这些启示告诉我,最好的方式是将它们阻拦在这里。”

“这里?”我用尸鬼莫波的嘴问了一句。

“这里,”霍兰确认,“颈泽。”

颈泽的地势确实得天独厚,但是照我看,既然寒神连大海都能冰封,真逼急了,一个小小的沼泽,闭着眼睛都能变成通途。

不过,也或许寒神没那么可怕,是我把敌人想的太过厉害,毕竟如今冰封颤抖海的魔法失效了,并没有一直保持,而且尔后再没有异鬼出现在布拉佛斯附近。

这说明,这种魔法一定也有其局限,无法经常施展。按照冰与火世界魔法的规律,即便能施展,一定也有十分沉重过得代价。寒神或者夜之王,如今大概是在蓄力?

嗯,看来得再阅读一下脑海里那些我碰都不碰的记忆了,为了防止这些记忆对我人格的干扰,我这些天将它们丢弃到了脑海的角落里。

“颈泽,为什么?”我问霍兰道。排除掉在颈泽拦住异鬼这个设想本身,我也很关心这说法中泽地人的意图。

看起来,毫无疑问,他们不想自己失去故乡,就像是其他北境人一样,因此会希望在颈泽就拦住北方的寒潮。看起来是如此,可是,真的如此吗?

“对你们土地人来说,大部分的土地人都生活在颈泽南方,不是吗?北边你们称为北境的区域,人口并不多,放弃起来并不困难。”

确实,单纯就利益衡量来说,对铁王座而言,舍弃北境并不是一个很难做出的决定,北境牵涉的干系是真的不大,就好像前世的宋朝看东北,唐朝看西域似的,有固然好,没有似乎也无伤大雅。

可是,毕竟后患无穷!

“这没法同意,”琼恩一口回绝,“那是北境,是临冬城和绝境长城!”是我琼恩生长的家园!

“鸟不拉屎的鬼地方。”“猎狗”嘟囔。

“不可能,放弃北境?这怎么可能办得到!?”恐怖堡的主人多米尼克,我老哥,也加入了谈话,他本来一向寡言少语,“何况,哪怕我们乐意让出北境,难道异鬼会乐意就此罢休吗?他们会一路向南,面对那些怪物,绥靖乃是取死之道!”

此时,愁云惨雾的灰色天穹下,炊烟依稀可见,灰水望已然出现在视线的尽头。

“我曾经去过你们的每一块土地,”霍兰站住脚跟,面对我们固执地说道,“你们能派出多少士兵,十万,二十万?你们有多大把握收复失地?将卡林湾扩建为长城,这才是唯一的办法!我可以帮忙寻求森林之子的帮助,用魔法构建一道异鬼绝对不敢跨过的禁区。”

“森林之子!?”“猎狗”和罗德里克异口同声,嗤之以鼻,桑铎·克里冈嘲笑道,“难道说,现在有了魔龙,异鬼,又要把别的什么童话也变成真了吗,下一个是什么,松鼠变成的娘们?”

桑铎如此不屑的语气,仅仅让霍兰·黎德付之一笑,“你们会明白的。”

他些话很奇怪,我不由蹙眉。

按理来说,不管是黎德家族还是沼泽民,都忠于史塔克家族,临冬城公爵,北境守护,自最后一位沼泽王死在了冬境之王“笑狼”瑞卡德·史塔克之手以后,其女嫁与了这位史塔克,沼泽民自此屈膝臣服,成为临冬城最坚定的盟友。

而忠臣怎么都不会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放弃北境?!

除非,有什么更让他们崇敬的东西,比史塔克家族还要令沼泽民拥护的东西,在发号施令。

例如,旧神。

我隐隐感觉有些不妙,如果不是实在需要补充水和食物,或许我会掉头便走。

沼泽民如今这态度,非常非常有问题。

然而,活人不能少了水,活马也不行,颈泽这个湿地,水全是咸水,故事里头常说,这里差点被大海给淹没。

灰水望到了,这里由建在浮岛上的厅堂和小屋组成,建材大都是树枝和水草,一些架子上晒着青蛙、蜥蜴和鱼,还有巨大的蜥狮,最大的一头足足有九英尺长,其皮已剥,只剩下慢慢变成熏干咸肉的尸体。

不少土著关着上身,不论男女,身材矮小的沼泽民护卫手持长枪般的捕蛙矛,身着褴褛的布衣甚至植被枝叶,散落在聚居地的四周,他们朝走进的霍兰打过招呼,看到我们时眼神中有戒备,也有怯懦。借助尸鬼莫波的眼睛,我看到了吹箭和简陋的匕首。

颈泽的水是咸水,要得到能喝的水,没了本地人的帮助可不成,很快,“猎狗”和罗德里克便跟着一个当地的婆娘去打水了,留下了多米尼克、琼恩和莫波在营地里。

“恐怖堡和颈泽有什么联系吗?”我们仨做到了火堆边,琼恩顺口问了一句。

“‘水蛭大人’的水蛭来自于这里,”我借莫波的口答复,“灰水望是有商人的,商人们来到这里,贩卖盐、谷物和铁器,收购草药,稀有的观赏植物和蜥狮的皮,那皮经过加工以后,做的鞋子,南方人很喜欢。”

蜥狮其实就是前世所说的鳄鱼,我曾经怀疑过,泽地人拥有放牧和饲养蜥狮的技艺,传说他们骑着那玩意儿战斗,不过,这就属于人家的机密了。

“对头,”多米尼克喝了一口热汤,里头可怜地有两只小鱼,“我妹妹莱雅拉负责恐怖堡的外贸,她好像就曾经主持过卖蜥狮皮和草药的事儿。”

“我感觉有些奇怪。”琼恩低声道。

“泽地人的态度?”

“对,我父亲过去曾经带罗柏来过灰水望,我也曾在临冬城见过这些小个子的黎德家族,他们朴实但是真诚,可是这一趟,我感觉他们瞒下来了很多东西。”

“同感,”我用莫波的舌头低语,“你们有注意到什么细节吗?这里最近都没商人来,不见他们制作的粗糙面饼,只看到本地的猎物收获。”

“这也不奇怪,我猜自从河间陷入战火以来,这里就没多少商人了。”多米尼克耸耸肩。

“别忘了,商人不止来自南方,也可以绕道白港,海上没受大陆战争的影响,多米尼克大人。”我说,“战争会让来自北方的货物价格上涨,不可能没有年轻冒进的行商铤而走险,一个都没有尤其说不通。”

“那你的意思是"

"他们在计划什么,可能不想要外人看到,说不定现在,比北境人更像是外人的桑铎·克里冈和罗德里克·葛雷乔伊已经出事了。”

“那你还——”任由这俩跟着沼泽民去找水喝?

“没办法,我们总得喝水,马比人娇贵,它们也要喝,而且我也不确定,”我不经意地看向四周,“这样吧,我们四处走走,如果见势不妙,那就早些离开,天黑之前回到堤道。”

“那,准备好武器,彼此别离开彼此的视线,我们人太少,无论怎样,也没法在沼泽里击败一群原住民。”多米尼克嘱咐,“不管他们想干什么,都不干我们的事,我们只要穿过这里,然后去寻找我们想找的人。”

想找的人。

薇尔菲德吗?

我脑海里浮现出那个姑娘的脸,有些小肥,看起来很温厚,实际上小心思多得很,她是我的朋友,不过,自从她嫁给了我哥哥以后,我们之间关系就有些微妙了。

不提我这个嫂子。

抱着一只黑色的小狮子,在泽地人的灰水望闲逛,必须得时刻注意。

倒不是说本地人对外来人很糟,或者摩根在作妖,而是这块土地本身,陷阱重重。泽地人身姿轻盈,个头矮小,在这里的很多地方,他们可以来去自如。而对太过高大笨重的莫波而言,不是进不去这里的门,就是容易踩垮那些细木条搭成的桥和廊道。

借助远比凡人灵敏的知觉,虽然也出了些岔子,我依旧比琼恩和多米这两个时不时咵啦一声踩空的笨蛋要顺利得多,很快就走遍了这个小小的村庄。

就像我说的,除了一些比较耐用的东西,例如铁制的匕首、矛尖和小刀之外,很少看到有什么别的外来货色,陶罐看起来都用了很久,不少已经破了,没得补,也没有换,箩筐里全是本土的植物和生物,难道是沼泽民们在这个动荡的岁月里,想要重新封闭起来,不搅入外来“高人”之间的冲突?

“呃,呃"

一声无力的喘息引起了我的注意。

唯一的石制建筑之边,一大堆藤蔓锁着三个人,他们脏得就像是从黑泥巴里捞出来似的,难辨男女,。

既然有人,就会有罪恶,也就会有法律和惩罚,灰水望自然也不例外,这是泽地人的监狱,我猜。

坦率地说,这很古怪,毕竟对这些原住民来说,直接割喉喂给本地的蜥狮,要更加省事。

“呃呃!”其中一个长大了嘴巴看着我,连连叫道,他的手穿过藤蔓的缝隙伸出来,像是要抓住我的衣服。

“呃!”我注意到他口腔里舌头被截掉了,又是毫无意义莫名其妙之举,像我说的一样,直接杀了就好,何必又是割舌,又是监禁?

我本体不由蹙起眉头,此时我正在龙背上,飞回国王大道的营地。

虽然不通沼泽人的律法,不过,我非常地怀疑。割舌囚禁这种行为到底有什么意义?此中是不是有什么隐情?

按理来说,这么干,只有两个可能,一个刑罚,肉刑,也就是这三个人触犯了泽地人的禁忌,而另外一个可能,就是故意限制他们,不准他们与外人接触。

众所周知,肉刑,是为了警告和让人产生恐惧而用。这里没有别的外来人,很长时间之内都没有,因此,这种可能可以排除。

那么,就是有别的契机了,第二种可能,或许是这三个外来人知道一些什么,导致泽地人不得不这么做,沼泽民们想获取他们知道的讯息,又害怕他们和外人联系,于是事情就变成我眼前的模样,拘禁,割舌。

可是,没有看守,又被我撞见?

要不要探究下去呢?

“你有什么感觉吗,摩根?魔法之类的。”我问怀中的小狮子。

“是有魔法的踪迹,时间有些久远。”小狮子猫在我怀里嘟囔。

“具体一点?”

“很古老的魔法,植物,种子,昆虫,小动物。”她换了个舒服的姿势,毛脑袋扭来扭去。

“一次把话说完!”

“我真没多少感觉!这帮泥巴里的小人他们自有传统,古老且古怪,我只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

我不由吐槽:“泽地人的魔法你都不清楚,这么多年你活到猫身上去了?还是说你瞒着我?”

摩根抬起毛茸茸的狮子脑袋,看着我轻轻叫了一声,“喵呜。”

呸!卖萌的废物。要你何用?不如煲汤!

这时身后传来脚步,我立刻住嘴,装作在爱抚(蹂躏)怀中的狮子宝宝。

“女巫王,看哪,真是很难相信,我能看到两位女巫王凑在一起。”霍兰开口,“狼灵王的女儿,还有红王本人。”

他这话说的。

就算,他能发现我的秘密,发现我是个死灵师。那么摩根呢?这可是一头小狮子!

肯定是摩根和他以我不知道的方式联络过。

于是我直接问了出来:“你是怎么和摩根互通信息的?”

“这揣测可就奇怪了,实际上,只是风和树叶的低语,月亮在池塘上照出的影子,告诉了我,你们的莅临。”

“扯淡,”我半点都不信,“你怎么不直接说你无所不知呢,是不是因为我发现了你的秘密,所以你才出现在这里?”

“啊,啊"恰是此时,藤蔓中的人发出无力的叫喊。

“这是个意外,”他仰起头看着我,一双眼睛的色泽,就像是颈泽那深绿色的波纹,“他们需要冷静。”

“冷静?”

霍兰·黎德大概是要显露其意图了:“他们是商人,用你们土地上的居民,所制作的劣质的物品,像是破损的陶器,锈迹斑斑的刀和叉尖,来交换我们苦心找到的花朵和草叶,那些可是包治百病的神奇恩赐。”

“这种吹嘘之语谁都会说。”

“你什么都不懂,莱雅拉,鱼梁木看着人们成长,也会庇佑人们的一生,”霍兰站到我身边,然后靠近了那藤蔓笼子,“一种惨烈的疾病留传在河间,杀死了无数的人,于是这些商人前来兴师问罪,说我们给的植物,毫无作用,他们不该死去,可是,他们怪罪到我们头上的罪名,却能带来仇恨,我不得不羁押了他们。”

我明白了,终于明白了。

还记得之前河间那场瘟疫吗?杀了无数人,几乎将女泉镇变成一座空城的瘟疫。

原来如此!

我眼前这些泽地人知道有瘟疫存在,并声称商人们发现草药毫无医治的作用。

死灵师摩根发现这里存在过一种古老的魔法。

我本人,则看出灰水望很久都没有外来人出没了。

霍兰·黎德没有杀死被囚禁的三个外来商人,却割掉了他们毫无用处的舌头!

综合这些线索,那么,一个很有可能的猜测,立刻就浮现在了我脑海中!

假如,几个月前那场莫波经历过的瘟疫,席卷过整个河间的瘟疫。是沼泽人制造的话他们在施法了以后,为了隐瞒真相,也为了避开病源,就再也没有接触外头的商人!这三个人前来询问草药为何没用的原因,却因为泽地人担心被外头高大的“土地人”发现,所以抓了起来,并割掉了舌头。至于为什么没杀害这三位?或许是他们经常与泽地人交流,因此泽地人心怀恻隐,或许是他们手上还有赊账没结清,或许是他们有后台,泽地人生怕触怒了什么人。

总之,不重要,重要的是。

“为什么,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声音不由得变高,看着眼前的沼泽人头领,我想起了那个时候看到的满街尸首,不但有河间地的住民,也有北境的难民,男的女的老的少的,还有当初那个女泉镇里被砸掉的圣堂!

这场瘟疫死了多少人?怕有十几万!

“我说了,旧神会庇佑人们。”老泽地人霍兰·黎德面不改色,“你不该生气,你是我们中的一员,而非安达尔人的一员。”

作者的话:今天依旧双更。

QWQ连续万更两天,大家给我一点奖励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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