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劳尔的翅膀下面飞了一小会，9501就意识到，劳尔还真是很适合对付丰卡拉。
它飞得太快，太令人无法捉摸了。
上升下窜，横移盘旋，翅膀每一次扇动都恰到好处。
为了追上劳尔， 丰卡拉已经大大降低了自己的密度，现在它的覆盖更强，攻击力应该是稍逊了一点，估计威力还是很大。
当然都是估计，9501的面前现在有十几双灰色的大手，每一双看上去都比捏碎劳尔的那双手要弱，而且还弱不少。
降低密度对于将军来说是很危险的，这会让一些比较弱小的魔法也能伤害到它们。
自夸者的巫妖和骷髅们虽然没有什么战斗意志，但是残余的桔虫中敢战的很是不少。
它们用有限的魔法和翅膀，尽可能地对丰卡拉进行了攻击。
桔虫们因此受到了不小的损失，丰卡拉分出的几只灰手，正在一只一只地捏死桔虫。
这让劳尔不能满足于仅仅是避开丰卡拉的攻击，它想要一边躲避，一边攻击丰卡拉。
它的翅膀上能够扇出锐利的风，对于丰卡拉是有一定威胁的。
但这攻击会削弱劳尔的移动性，几次攻击之后，丰卡拉就差点抓住了机会，一只灰手已经几乎捏住了劳尔那对翅膀。
这手被翅膀扇出的风切掉了四根手指，然后劳尔及时后退。
“！”
然而就是这四根手指，落到了翅膀上...
它们立刻扭动挣扎，然后顺着翅膀纹路迅速蔓延了开来！
痛苦和折磨还没有感觉到，但是劳尔心中的绝望已经产生了，它知道自己的翅膀虽然强大，但同时又极为脆弱。
这结构非常完美，但又不能有一点改动。
稍微受到一点伤害，降低一点强度，就会失去很多速度，它不仅会搭载不了9501，自己也...
“这是多元宇宙最强的杀生术！”
“死啊！”
“邪魔！”
9501也知道这一点，所以它直接就朝着那几根灰色手指上了“杀生术”。
丰卡拉根本不怕这种效果，但它的手指可没有那么强。
随着神术和手指交汇，灰色立刻消散了。
9501还想要再吹几句，但是不知道怎么有点没底气，这么强的神术杀几根手指，这有什么好吹的？
这带给它极大的惊骇。
作为巫妖之神的牧师，它怎么可以没底气？怎么会没底气？
天上地下，最不知道谦虚是啥意思的，就应该是它9501啊！
“加速！”
“加速！”
就在这时，9501听到了劳尔的怒吼。
9501准备了好几个的“加速术”，它们又一起合作，摧毁了几个灰手。
“你的施法材料够吗？”
“没事，用我的骨头正好，还能减少一点载重。”
“嗯。”
劳尔知道9501失去的可不止是身体，随着自夸者情况不佳，9501每一次施法都是极大的考验，需要的施法材料远远超过了一般情况。
9501是在削弱自己的灵魂当施法材料。
但是此时此刻，也没法在意这个了。
劳尔自己也在承受生命危险，他的种族在承受巨大的伤亡。
追逐又进行了几分钟，丰卡拉受到了一些打击，但不是削弱，劳尔和9501无法阻止它的颜色越来越银。
劳尔想要做得更多。
但你飞得再快，再矫健，但人家弥漫到了整个房间中，每一寸空气中都有丰卡拉，再加上9501虽然不重，但总归是一个不小的负载。
“你们都动手啊！”
“平时一个一个不是吹自己是最强的法师吗？”
“现在怎么一个一个都怂了？不干掉这个将军，我们迟早都得完蛋！其实干掉这个将军，我们八成也要完了...自夸者也完了...”
9501施展了一个“群体造成致命伤”，把眼前一大片灰色打淡了一点，它清晰地看到了地面上的情况。
巫妖还是有不少的。
只是它们都在忙着捡拾地上的方达残躯，假装听不到9501的喊声，所有的巫妖都没有任何信心和战斗精神了。
自夸者的神力正在崩溃垮塌。
“拉倒吧，我们互相骗来骗去，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吗？”
方达的毁灭，是巫妖之神只是一个自夸者的铁证。
哪怕是9501这样的高阶牧师，一时间也找不到可以自我欺骗的地方了。
“呜呜呜。”
劳尔似乎听到了一阵悲伤欲绝哭声...
然后所有巫妖都开始干嚎起来，9501尤其伤心。
这是自夸者的悲鸣，最傲慢自负的存在，在发现自己的真实情况，不得不面对实际问题的时候，就会这样。
“别哭，哭泣会导致绝望！”
劳尔奋力飞行，还给9501打气。
劳尔已经视死如归，但它心里的希望还是胜过其他人，奋战，然后让丰卡拉少赢一点，那自己的生死就不是没有意义的。
劳尔喊完“别哭”之后，发现自己似乎飞得更快了。
它看不见的地方，有一些变化。
9501能在近距离看到大翅膀的侧面，还有好几对小翅膀。
这些翅膀的长度还不到大翅膀的十分之一，长在劳尔的脖子侧面，上肢之间，还有下肢和足部交接的地方，要不是足够接近甚至无法看见。
9501无法理解这些小翅膀的作用，也许方达能够理解这里面的空气动力学，但作为牧师的9501不行。
当然方达也不是没有发挥作用，因为这些小翅膀上，都有美丽的银色覆盖。
这是怎么回事？
方达残躯为什么会集中到劳尔的身上？
9501有点不大确定，是因为自己在和劳尔合作，所以巫妖之神陛下在支援自己？
听上去有一定的道理，但是9501从来没想到自己信仰的神明会这样明事理呢。
9501觉得祂似乎正处于狂躁和暴怒，还有极端震惊之中，完全没法做出什么反应才对啊。
但确实听不到哭泣了。
劳尔并没有全力去争取，方达相当一部分残骸就自动汇聚到了这只桔虫身上。
不仅是自夸者。
这桔树堡垒，毕竟是桔虫的家，已经被丰卡拉拆了一大半的桔树堡垒，在和桔虫祖先灵融合之后，还是有足够的灵性的。
丰卡拉手的数量渐渐开始减少，重新凝聚成了一对大手。
要发起最后的攻击了？
劳尔知道危险，但并不恐惧。
只要发挥了作用，没有躺平，引起了波动，哪怕再小，那就不是任由命运安排。
空气中的灰色把劳尔身上的“加速”给解除了。
不等9501补上，大手再次急速冲刺。
“啊啊啊！”
劳尔避开了那手，但是灰色的大拇指抓住了9501的大腿。
“嘿！”
9501毫不犹豫地就切断了这条大腿。
然后是一个“法术反转”，这个神术把9501另一根大腿也消耗掉了，但是这很值得，这个魔法上了之后，劳尔身上的状态就能多坚持一会。
然后9501把最后一个准备好的“加速术”也用了，代价是另一条手臂。
“对。”
劳尔很确定自己绝不能被捏住哪怕一次。
护国位阶曾经是劳尔的梦想。
在桔树还是“桔树”的时候，它曾经无数次幻想过自己能够成为一个领袖，带领所有桔虫摆脱西班牙人统治的领袖...带领桔虫独立于多元宇宙的领袖。
作为一个术士来说，有这样的想法不算很不正常。
现在它真的成为护国了，才知道梦想并不足够啊，要在这世界生存，居然要比梦想做得更好。
而且让它尴尬的是，虽然术士等级提供了不少生命力，也有机动性部分，但是法术列表实在看不到啥有用的。
丰卡拉就在前面，要施展魔法的危险极大，必须有一个家伙的魔法，才值得如此冒险。
没有，完全没有。
还好有9501支持。
“嘿，我这么好的神术，你就给我一个对？”
9501吐槽了一句劳尔。
“呃，谢谢。”
“是非常非常感谢我的强大神术，永远永远会感激我的支持。”
“非常非常感谢，永远永远感激。”
劳尔是真心的，9501做得最好。
其他巫妖争夺方达的残骸，多少也算是提供了一点帮助了，如果丰卡拉夺取太多秘银，真是难以预料会强大到什么地步。
厚翅也在争夺这些方达的碎片，他召唤来的水元素，现在也都带着银光，强度大大提升。
丰卡拉的大部分力量还是在追击劳尔和9501，厚翅在争夺方达残躯的斗争中明显处于优势地位。
不过这家伙完全没有加入到对丰卡拉的干扰中，只是闷头收集秘银，打定了注意，等到位面破碎，让自己可以多一旦机会。
这当然是怯懦到了可悲的地步，作为镇国巅峰接近传奇的牧师，位面一旦破碎，它面对的情况是最差的，甚至可能会激发和自己等级完全一致的定居任务。
几个镇国能熬过定居呢？
然而自私自利地活了不止一辈子的厚翅下定决心，就是缩紧身体，坚决不出头。
它已经埋头干了好久，已经把自己变成了一只银虫子，身体里也是蓝银混合，看上去真是挺不错的。
丰卡拉似乎一直把注意力都放在劳尔和9501身上，它渐渐也放松了警惕，大口大口地吞噬着方达的残骸。
然而事情并不是如此。
被劳尔避开的那双大手，并没有返身升高，而是持续往下一直冲向了蓝银相见的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