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就在大巴赞和莱罗说话的时候，忽然听到了一声巨响。
这是重物落入了水中发出的声音，不到一秒钟后，船身也动摇了一下。
大巴赞第一时间就重新握紧了船舵，他以为这是有投石机或者火炮攻击自己的船只。
不过很快他就意识到不是有人落石在船只附近，而是精灵之父的雕塑掉进水里了。
“父亲！”
“啊啊啊！”
“对不起啊，父亲。”
岸边的精灵们纷纷发出了惨呼，很多都跪在楼顶上祈祷和忏悔。
不过他们的悲伤程度比大巴赞预期中还是要低得多了。
为首的牧师看上去很不好，哪怕是远远地看着，也能从他的表情上读出非常深重的悲怆和痛苦。
但是大巴赞并不认为这就足够了。
要是暗日教堂上第一使徒的神像掉了，那本堂神甫可不是那么容易过关的，其他暗日信徒肯定要让他负责，甚至牧师等级也有可能下降。
相比暗日，精灵之父确实是相当宽大。
眼前的精灵
“你真的自己去？”莱罗再次问道。
“真的。”大巴赞再次确认道。
“神像刚刚掉进水里，阿加丝的伯父肯定心情不好，你不要额外敲诈了啊。”莱罗说道。
“嗯。”大巴赞点了点头。
虽然阿加丝身份不低，但是能力非常差，如果和这些精灵还要有冲突的话，那这样的人最好还是留在敌人那边最好了。
如果从这个角度来说，大巴赞其实不要钱也得把阿加丝送回去，所以只要能弄点金币就行了。
大巴赞和莱罗的对话，让他得到了无数仰慕的目光。
这些火发信徒中的大部分已经搞清楚了大巴赞并不是莱罗的护卫，更像是莱罗的雇主。
只是火发信徒之前对大巴赞那一套贵族做派和说辞颇为不满，但是听到他真的主动承担了危险的工作，人人都是震惊了。
精灵贵族们并不是都和阿加丝一样那么糟糕，但是碰到危险就躲在后面也是常规操作啊。
大巴赞不理会这些人，只是对莱罗说道：“你看好阿加丝，不拿到金币，绝不可能让她走。”
“你放心吧。”莱罗连忙保证。
“我要是死了，这个船舵你得想办法送回给巴赞家族。”大巴赞一边说，一边跳进了水中。
“行。”莱罗说道。
在莱罗和其他船员的注视下，大巴赞进入水中，然后走上了岸边，他只走了几步，就有好些个精灵围拢了上来。
他们拆解精灵之父雕像的工作进行得很不顺利， 但是这并没有让他们士气大跌或者惴惴不安。
为首的精灵穿着牧师长袍，就是刚刚组织拆卸父神雕像的那个首领。
他的袍子走进之后让大巴赞印象极为深刻。
柔滑光洁的黑色袍子上，用金银两色的线条刻画着精灵之父打败兽人之神的场景。
人物和背景非常协调，细节讲究到了极点。
精灵之父拿着匕首插进兽人之神的一只眼睛，祂剩下的另一只眼睛中，既有愤怒、暴躁，也有一丝难以抑制的恐惧。
虽然精灵之父在图上是背对着的，但是通过兽人之神的眼睛，把精灵对父神的崇拜和亲近，完全表达了出来。
这袍子的价值未必比得上皇帝和摄政的术士法袍，他们穿得都是镇国位阶，附着很多实用功能的宝物。
但只说美观和庄严，那就算是两位术士皇族成员的袍子也不如这个精灵牧师的袍子。
而他据说只是中坚位阶。
不过他这装饰精美的长袍显得过于宽松了，而且脸上胡子拉渣，看上去沧桑而疲惫。
“你是巴赞侯爵？”他看着大巴赞身上的黑白交错方格的纹章问道，这位精灵的拉丁语说得还行。
“你是戴文德尔元老？”大巴赞的精灵语让他更加震惊，不过大巴赞心里有点疑惑，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己的徽章，难道弟弟的传教工作那么成功？跟着贤者造成了不小的影响力啊。
大巴赞只能想到是自己的弟弟和伍德一起扩大了巴赞家族的影响力。
而且对方的表情颇有些困扰，其中还掺杂着一丝愧疚不安。
“对于特净水拖延供应这事，我们很抱歉，特别是你父亲失踪这样的情况下，我们是非常想要准确供应的。”戴文德尔元老说的话和大巴掌预想得很不一样，“你的父亲和巴赞夫人是我们戴文德尔家族可靠的朋友，我会承担责任，在恢复了生产之后，第一时间把特净水恢复供应，你们过去的欠款也折扣一半。”
大巴赞听了之后心中暗暗钦佩。
这位精灵牧师说得话有理有节，而且做的让步虽然不小，可是并没有给自己家族增加太大的负担，毕竟压着的货款这东西，说是钱当然是钱，说不是钱也不是钱，大巴赞知道自己继母这样的暗日镇国，那应付款项只会越来越多，绝不可能彻底清偿。
只是让大巴赞稍微没想到的是巴赞夫人居然和精灵有那么深的贸易关系，他知道自己家一直通过精灵采购催化剂，没想到溶剂也是找精灵买的，而且自己的父亲看上去也是深深地参与进去了。
这当然是违反奥地利和西班牙合作协议的，根据摄政的要求，和精灵贸易必须通过皇帝和摄政共同的审批才行...巴赞家族这个生意，肯定没有经过审批。
怪不得巴赞夫人对于巴赞家族和精灵贸易这个谣言不是完全无视，而是经常打击造谣者，这种和事实完全相符的谣言是危害最大的谣言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