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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没有剃发，戴的多半是大帽、六台巾之美的高帽。若是剃了发，那戴的就是紧贴头皮的瓜皮帽，也叫小帽。邵纲-行人就像旗人似的，顶若小帽-路从东便牵者马走进来。他们人高马大,-路 上倒是有不少人给他们让路。邵纲眼角的余光倒是注意到有不少，人对他们侧目而视.甚至还有人在背后吐唾沫，口称“鞑”、”虏” 、“寇" 云云.听着别人这么骂，也反倒是舒服了不少。
“看来，百姓们心里头还是有我大明。”他暗叹道。
倒是有一点让他觉得很奇怪一理”说该是汉人让着满人。可邵钢一眼看过去，那些个满人竟然也躲若汉人走，也不知在躲什么，全然没有横行霸道的模样。然而话虽如此，这些个满人可不是因为惧怕而躲避。相反，他们眼神里头充满了嫌恶，甚至还真有那么一一丝丝惧怕的意思在里头。这一点在非队的人群中表现得极为显著。宣武的城门洞大开，但因为人流量大显得有些堵。在堵在城i洞的人群中，有不少戴着瓜皮帽的满人贴着墙走，好像靠近汉人就会被吃掉似的。
我说， 席特库, 他们在搞什么?”
“贴墙站的那些。他们干嘛躲着汉人?因为嫌弃?”
“这倒不是。他们在躲着汉人。
“躲什么?”
“召指挥你有所不知。满人的老家在关外，那地方天寒地冻，不怎么生天花。但到北京来，甲申年那年北京正好流行大疫,旗人-进城呼哎立一 下子就病倒了一 大片，都怕了。尤其是天花. 这玩意得了就必死无疑。
“他们不会种痘?
“不信啊，旗人都不信，觉得往身子里头撒痘是有人要害他们。讲老实话,我也不信。”
"这是以毒攻毒。看起来确实不怎么可信.但真用了就知道管用了。
“那也得有人先愿意试试才行。只可惜种痘的手艺在南边比较流行,北京这刚遭了兵灾,附近没有什么有名的医生,所以也就没有人给他们演示种痘的疗法。
“那只能怪他们自己，怪什么汉人?"
“他们觉得就是因为接触了汉人才会得天花。要不怎么多尔衮急着把汉人赶出内城，要不怎么英俄尔岱给了不小的一笔银子?他们就是想让汉人赶快出城，省得把天花传染给他们。”
"啧，没文化还真是可怕。那陆出来的人都去哪了?赶出来这么多.这外城也挤不下。
“拿了钱没拿钱的.多半都逃荒到乡下去了。乡下的皇庄皇田都空着没人种，还有些大户人家躲到了南边，他们就去种那些无主的天地，多半是饿不死。
“黑豆啊,黑豆
“你知道饿死没饿死人?”
“汉地人人都要种痘?别想得太美了,肯定饿死了不少人。这不但是个黑豆，还是个大黑豆，-起记在英俄尔岱的帐上，日后-起算。
“展下明白了。只是邵指挥，你看属下还没种痘，玩意要是染了天花怎么办?锦衣卫都种了?”
“都种了。
“那倒不是。不是谁都有闲心在平时种痘,多半都是哪里发了天花的疫情才会有医生集中种痘，算是亡羊补丰。新军是个例外,人人都种痘,所以不怕天花。”
“您看能不能给我也种一个?"
“北京没人来。本地的大夫会的不多， 种痘的都是四方行医。自作孽，不可活啊。看这样子，怕是到现在都没有种痘的一声来北京。我看他们这怕的样子搞不好是病死 了不少人。
“我听讲朝中大员都把自家小孩看得紧紧的.胡皇福临更是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为了不得病.他还整天在屋子净饿,只当是强身健体。
“净饿?胡搞，我直觉得净饿就是在胡搞，那些个大户人家的孩子爱生病多半就是净饿搞的。这叫疼孩子?我看这就是在虐待小娃娃。这么小的一人正长身体，怎么能饿着?麦子抽牙的时候你不施肥,长出来也多半是个病秧子。
“诶?好像是这个理。
"本来就是这个理。上头那些个大人物， 四体不勤五谷不分 ，搞出什么“净饿来,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眼下北京城里头闹天花，不晓得有多少家的小孩子要遭罪。唉可怜。你家有没有小孩?”
“你要不要把孩子带走?留在北京要不要紧?”
“展下是佟佳氏，满洲老姓，没人敢动。但这展下不如喜大人他们家大业大,还是想把家着都带走。
“那正好。你回家一趟.让你家里人去天津卫武清县，到曹 公公家里头避避风头。
“晋公公?莫非是曹化淳曹公公?"
“就是他老人家。他现在在南京当大内总管，他家里头让锦衣卫拿来当办事处了。
“曹公公不在家,那卑职的家人去投靠谁?"
“左都督曹化雨,他也是锦衣卫的顶头上司，只是早就退休了。你们找到他,只说是‘千丈松’ 让他们来的,曹都智这就知道了。
“千丈松?”
“我当锦衣缇骑时候的代号,是个护身用的假名,现在不用了， 但是都督他知道,你一提他就知道是我。
“都督他记不得我大名都得记得这假名。锦衣卫的活容易得罪当朝权贵，里里外外用的全都是假名.只有提上去了才会换回真名，要不然容易被事后报复。他老人家当左都督那会，我才提上去没多久， 这- 晃+多年过去了.他怕是还记不得我的大名。
“知道了，展下一会就去交代。
“李国翰住哪?"
“他是汉军统我们走,往汉军旗的住处走,最大的应该就是他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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