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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里起得晚,醒来时,邵锦泓已经去了公司。
他吃完留在餐桌上的早饭,闲来无事,习惯成自然地往沙发上一趟,猛地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他居然把最重要的事儿给忘了。
他之前就想找邵锦泓好好谈谈工作的事儿,可后来闹了场出轨风波,他心思全被搅和乱了,昨晚明明有那么好的交谈机会,他居然一倒头睡得死沉,邵锦泓起床的动静都吵不醒他。
猪,怀孕后他真觉得自己越来越像猪。
胡里思忖半天,这事儿也不能再拖着。否则就自己这越来越差的记性和执行力,如果给他足够懒惰的余地,他能把这事儿拖到进产房的前一秒。
人不能活活懒死。
于是他给邵锦泓打了个电话。
电话响了三声,接通。
邵锦泓低沉浑厚的声音响起:“早饭吃了没有。”
胡里点头,又想起这是在打电话感知不到动作,回答道:“吃了,牛奶挺好喝。”
“嗯,冰箱里还有,”邵锦泓那边响着纸页翻动的声音,想来是在工作的间隙,“你如果还喝,拿出来让人给你温一温,不准喝冷的。”
胡里腹诽,这是彻底把他当小孩儿了。
寒暄完毕,他切入正题:“我想跟你谈个正事儿,你现在有空吗?”
邵锦泓似是听出了胡里语气中的凝重,顿了顿,声音拉远了些:“会议推后半小时,去通知吧,”尔后恢复到原音量,“什么事,说。”
胡里在脑子里把语言给简单组织好,郑重道:“我想出去找个工作。”
邵锦泓没声儿了。
胡里半天没听到他的回答,还以为电话出了问题,喂了好几次,邵锦泓才再次开口:“为什么?”
“我整天这么呆着不像话,”胡里说道,“一天天除了吃就是睡,身上都快懒出虫了。我想出去找份工作,还能赚点钱,给自己找几条路子,否则就这么呆着,我不安心。”
邵锦泓语气不悦:“你别忘了,你现在怀着孩子。”
“我知道,”胡里哪儿能忘了这茬,“怀就怀了,好多孕妇都冲在职场前线呢,我一老爷们没那么脆弱,你放心,我有分寸。”
邵锦泓声音沉了沉:“家里不需要你赚钱。”
胡里拧了眉头:“你什么意思。”
“不需要你出去工作,家里的钱足够你用。明天我让朱助理给你办一张副卡,里面的钱随你支取,想要什么就买,不用再问我,买房买车玩儿我也没意见,你自便。”
胡里:“嚯。”
有钱人开口真他妈不一样,这给他牛逼的。
邵锦泓加快了语速:“没别的事,我先挂了。”
“你等等,”胡里急忙叫住他,“我还没答应呢。”
邵锦泓:“你还想说什么。”
胡里难得严肃:“我知道你不缺钱,但我缺路子,这么久了也没积攒点人脉和资源,如果……我是说如果,以后轮到我自个儿打拼,没点本事和经验傍身,那还不得让人生吞活剥了。”
邵锦泓沉默了很久:“……你这是想给自己找退路。”
一语中的。
胡里也没反驳:“是,我这人就喜欢找退路。有退路可走就不想让自己被逼上独木桥,鸡蛋还不能全放一个篮子里呢,这道理你肯定比我更懂。”
邵锦泓深吸了口气,带着从未有过的决绝:“你如果需要钱,多少我都给你,其他的,免谈。就说到这儿吧,好好休息不许累着,挂了。”
胡里还没来得及回话,话筒里就响起挂断的机械提示音。
胡里不服气,按着手机又拨了过去。
这次铃声响了七八次才接通:“还有事吗。”
胡里也懒得跟他废话:“我要工作,我不想当个废物,我还有很多事儿没干,肩上也不是没担着责任,你别拦着我。”
邵锦泓没说话,再次挂断。
胡里再打过去的时候,他不接了。
胡里瞪眼笑:“这老狐狸……”
找工作这事儿胡里已经想得挺好,算是定下来的计划,虽然邵锦泓否定得格外坚决,他也没想就这么放弃。
邵锦泓不接他电话,行,那就找他当面谈。
胡里怕邵锦泓又晚归,索性动身去他公司,他知道邵锦泓中午有一个半小时的午休时间。
距离中午还早着,胡里先去了趟医院例行探望胡蝶,十点去酒店看了看张铮的情况。
张铮精神状态比昨晚好了不少,至少收拾得挺利索,脱去了昨天满身的颓唐和瑟缩,还是一宽肩窄腰挺阳刚的男人。
张铮没吃早饭,胡里拉着他进了家餐厅。
刚走进餐厅,张铮蓦然攥紧了胡里的袖子:“里子,你混挺好啊,都能消费得起这种地方了?”
胡里:“还成吧,主要是有贵宾卡。”
贵宾卡是邵锦泓的,黑金卡面光闪闪的贼有范儿。据说这卡是餐厅幕后大老板死乞白赖往邵锦泓手里塞的,邵锦泓也不怎么去,于是随手给丢到家里茶几隔层上积灰,让胡里某天给翻出来了。
卡没有储蓄功能,只是个身份的象征,不参与直接消费。但用这卡,能打好大一笔折扣,胡里爱如珍宝。
俩人挑了个临窗的座儿,点了菜。
张铮还在对餐厅的整体装潢啧啧称赞:“真是操了,老子在老家混那么久都没见过这么有排面的地儿,瞧瞧人家这品味……里子,你可以啊。”
胡里接过侍应生递上来的柠檬水:“别提我,我混得贼差劲,改天再和你说我的事儿。”
张铮嘬了嘬吸管:“哦。”
“先说说你的事儿,”胡里肃了脸庞,看着张铮清瘦的面容和眼角可疑的细纹,“你怎么突然到上郢来了,你老家的砖厂呢?”
张铮眼神暗了暗,低下头,老半天闷出俩字:“没了。”
胡里惊讶地啊了声。
“赶上政府五改一拆,厂子被卡死在环评上,处罚性关停,”张铮颓丧道,“本来还不至于这么惨,可是……厂子里头那座脱硫塔你还记得吧?”
胡里点点头:“小时候你还在那儿扒过我的裤子。”
张铮苦笑着也点点头:“它炸了。”
“炸了?”
“脱硫塔老化,检修的时候,和分离器以及增压风机一起爆炸了,炸伤好几个人,”张铮无力,“家属把我给告上了法院,哥们卖房卖车,把家底都赔完才了事,也没脸在杭州再呆着,索性打包来上郢混日子。”
胡里没想到短短一年,张铮身上会发生这么多事。
兄弟俩长吁短叹互相安慰,好半天才缓过劲儿。
等到上了菜,胡里小心翼翼地接着问:“那你昨晚闹的哪一出,谁把你给打成那样的?”
张铮摸了摸头上的绷带,又把袖子撸开,手臂上青紫一片。
他正要说话,抬头,只见几道身影正往这边靠近。
瞧见其中一个人,他瞳孔突然紧缩,脸颊骤白,连话都来不及答一句,便像老鼠似的躬下身,把头猛地藏到了桌底。
胡里:“哎,铮哥,干嘛呢?”
张铮没回答,倒是另一道男声在旁边响起:“哟,挺巧,这不是邵哥养着的小情儿吗,在这儿跟谁吃饭呢。”
胡里抬头看,只见秦小公子秦正阳,笑意懒懒,正插着兜站在自己身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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